6瑾又觉新奇又觉热闹,看得一阵感概连连,正在饶有兴趣地观望之际,立即有侍者前来恭敬问话。
6瑾报出了金效白之名,才知他订的是二楼雅间,也没有让侍者引领,问明了雅间名称便上得楼去。
二楼雅致宁静,靠东方为一排敞亮轩窗,窗外是一片宽阔的院落,竹林水池颇为清幽,通往雅间的甬道每隔数步便置放着绿幽幽的盆栽,红木地板光可鉴人,与一楼似乎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而雅间之名,则更为别出心裁了,6瑾一路望去,“乱云妆”“弄花影”“胭脂泪”“舞流年”等等名字豁然入眼,有几分古韵古风,更有几分清新脱俗,不由让他暗地里猜想,这宾满楼的东家必定是一个雅致之人。
金效白所订下的雅间名为“夜未央”,当6瑾轻轻推门而入时,早有三人在里面落座了。
今日,金效白穿着一件黄蓝相间的圆领袍衫,腰间围着黑色革带,白面无须俊朗非常。
坐在他旁边的何四娘头梳云鬓,一件鹅黄色的对襟短襦连着白色荷叶裙,明艳照人光亮四射。
最后一人则是一名女子,背对6瑾而坐只见婀娜身姿,盈手可握的小蛮腰不仅让人遐想连连。
听到推门声响,金效白和何四娘同时转来了视线,金效白当先站起笑言道:“噢呀,6兄来了,快快入座也!”
6瑾微笑颔,轻步行来,瞧见三人并未分案,而是共案落座在一张宽大的案几前,其中金效白和何四娘占据了一方,那不辨相貌的女子独自占据了一方,唯有女子旁边尚留着一个空位。
霎那间,6瑾有些犹豫,正在思忖之际,何四娘笑吟吟地开口道:“6兄和裴娘子坐在一起便是,你们都是四娘恩人,不必见外。”
6瑾闻言神情一滞,没好气地望去,果然那女子正是裴淮秀,螓蛾眉,明目皓齿,美艳得不可方物。
裴淮秀扬起眼帘瞪了6瑾一眼,见他那颇为不情愿的神色后,登时秀眉倒竖,恶狠狠地言道:“怎么?与本娘子坐难道很委屈么?瞧你那是什么表情!”说罢一声重重冷哼。
金效白笑着打圆场道:“雅间之内唯有一张案几,专供友人相聚为乐,倒是我不小心疏忽了,只得委屈二位坐在一起,还请见谅。”
主人如此说了,6瑾也只有不情愿地坐在裴淮秀旁边,笑容却有几分勉强:“无妨无妨,金兄不必在意。”
裴淮秀冷言揶揄道:“人家可是谦谦君子,岂能与女子同座?金兄,要不你我换个位置,你看如何?”
金效白还未开口,6瑾已是巧妙反诘道:“倘若调换了位子,娘子你岂不坐在我的对案?与你对面而食,在下又如何吃得下去?”
此话落点,裴淮秀登时恼怒之极,重重拍案怒声道:“6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本娘子出手教训你一顿!”
6瑾端起案上橘汁轻呷一口,气定神闲地笑道:“娘子为人为事光靠武力解决问题,在下乃是手无寸铁的书生,你若动武也不过恃强凌弱而已,夫复何言!”
裴淮秀气得俏脸青一阵红一阵,然而拿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无耻书生无可奈何,盯着6瑾的双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金效白瞧见这两人一见面便争吵不断,不由大感啼笑皆非,笑言道:“常言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位真是可人。”
何四娘望了望气鼓鼓的裴淮秀和面带微笑的6瑾一眼,掩住小嘴轻笑道:“夫君说的不错,其实奴觉得,6兄和裴娘子就好似那斗气冤家,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话音落点,不仅仅是裴淮秀,就连6瑾也不淡定了,两人面红耳赤的同时,裴淮秀又羞又急地言道:“四娘此话大缪!奴之夫君必定是一个人中英杰,策马扬鞭英雄了得,这臭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般配?”
6瑾眉峰一挑,点头道:“在下意中之人,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岂是那种蛮不讲理刁蛮任性的恶女子?四娘此话的确说错了。”
裴淮秀被6瑾这番话气得够呛,拍案而起怒声道:“你说谁蛮不讲理刁蛮任性?”
6瑾毫不畏惧地望着怒气盈然的裴淮秀,淡淡笑道:“若非被我说中,娘子何须这般生气?”
裴淮秀贝齿紧咬,一双粉拳已是暗暗攥进,若非此地另有他人,说不定当真就要大打出手了。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几名侍女鱼贯入内捧来了各色佳肴,满当当地放满了案几。
金效白斟满了几人杯中之酒,目光向着何四娘微微示意,让她端起酒杯后,这才对着6瑾和裴淮秀笑道:“两位乃是我和四娘子的恩人,某无以为敬,唯备区区薄宴致以谢意,6兄、裴娘子,我们夫妇敬二位一杯。”
6瑾闻言也是端起了酒杯,颇觉感叹地言道:“能见金兄和四娘终成眷属,在下也甚为欣慰,此酒只当饮尽。”
裴淮秀瞪了6瑾一眼,情绪这才缓和了不少,勉力笑道:“别的话不多说,还请金郎君以后能够好好对待四娘,不要再让她受到委屈。”
“那是自然。”金效白镇重地点点头,当先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融洽,6瑾和裴淮秀也极有默契地没有继续争执,一时之间推杯换盏,话题倒也不断。
金效白亲自替6瑾斟满一杯美酒,颇觉不可思议地言道:“6兄啊,你我一见如故,也算知己好友,前不久你面对张右丞的责问,当即辞官而去,为兄真替你担忧了一番,最后看到你能够官复原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