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来软声细语,更显楚楚动人,裴淮秀一听顿生同情,咬牙切齿地言道:“世间竟有这般薄情寡义的男儿,实在太过分了,四娘你放心,既然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绝对为你讨回公道。”
何四娘听得美目一亮,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来,楚楚可怜地言道:“娘子的好意四娘心领了,不过那俊俏郎君乃是官府中人,你这样帮助四娘,必定会为你带来麻烦的。”
裴淮秀一声冷哼,言道:“官府中人又能如何?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何须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何四娘眼见如此,登时露出了一个感激零涕之色,慌忙作礼言道:“娘子倘若能够助四娘讨回公道,必当铭记大恩大德。”
裴淮秀展颜一笑,上前将何四娘扶了起来,又是一阵安慰。
6瑾冷眼望着眼前这一切,总觉得这裴淮秀头脑热,而且性格莽撞,风月场中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光听这女子一面之词便要出手相助,实在尤为不妥。
裴淮秀有心冷落6瑾,恍若主持公道的县太爷般询问何四娘不止,那何四娘将裴淮秀视为唯一的希望,自然又是哭哭啼啼一番倾述,看得6瑾又是暗自皱起了眉头。
夕阳将落暮霭沉沉,画舫徐徐停靠在了岸边。
6瑾时才为了救落水的何四娘,连衣服也未来得及脱掉就跳入池中,此际被冷风这么一吹,浑身上下冷冰冰一片说不出的难受,而且两女窃窃私语自己孤零零站在这里确实尴尬,索性出言告辞而去。
翌日,6瑾依旧准时来到内文学馆,开始一天的棋艺讲授。
这段时间前来棋艺庭院聆听6瑾讲授的宫娥只多不减,隐隐有人多争位的情况出现,6籍来者不拒,讲述故事为主,棋艺讲授为辅,倒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比如今日他所讲的《化蝶》缠绵悱恻凄美动人,听得众宫娥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全都沉浸在了故事当中不能自拔。
然而每当到得剧情转折的关键时刻,6瑾讲述的声音却是立即戛然而止,声言须得认真听授棋艺讲解之后,才会继续讲述《化蝶》后面的内容,惹得众女心儿七上八下没得着落,心里面虽然着急,然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百般不情愿地继续听讲。
棋艺讲授结束几乎都是快到正午,按照惯例内文学馆的所有官吏都须在食堂用餐,况且这顿午饭是由朝廷拨款支付,有鱼有肉自然不差,对于6瑾这般独身者来讲,也算一顿不错的伙食。
不过,今天6瑾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面,因为告假多日的金效白终于归衙了。
金效白大概二十三四岁,方面大耳相貌堂堂,再加之生得高大威猛,看上去颇有男子汉的气概,颌下短须更平添了一股威猛之风,此际一个人端坐在案几前独自饮食,竟没有谁人与他共坐。
上午6瑾和金效白都要前去内文学馆教授宫人,没有机会聊天交流,6瑾一直没有忘记钱秀珍的嘱托,乘着眼下吃午饭的时机,自然兴起了想要上前攀谈一番的心思。
端着食盘径直走去,6瑾站在了金效白所占据的案几前,笑微微地言道:“在下乃新来的棋博士6瑾,这位莫非就是金博士?”
金效白正在大口地啃咬着一只鸡腿,闻言抬眼一扫,露出了一个略微惊讶的神情,笑道:“原来阁下便是6博士,你的年轻真是乎在下的想像呀,来,请坐。”说罢抬起油乎乎的左手伸手作请。
6瑾道谢入座,将食盘放在了几案上,笑言道:“早就听闻金博士书法优美,一手楷书颇有褚遂良之遗风,今日得见金博士其人,6瑾实在幸何如之。”
“阁下见笑了。”金效白抱拳一拱,笑容满脸地回答道,“效白区区书法实在不足为道,倒是6博士少年英雄棋艺非凡,竟能与名扬天下的司马仲连战成平手,实在大长我内文学馆的颜面,说起来在下还应该恭贺6博士高升。”
6瑾面上笑容不减,心内却是暗暗嘀咕道:这金效白为人为事干练老道,听闻与同僚关系也是不错,其人能力倒也不差啊,钱秀珍能够找到这样的郎君当夫君,看起来也算不错,不过,就是不知人品如何,看来还得深入了解一番才是。
正在心念电闪间,6瑾突然听见一阵爽朗大笑响彻耳畔,愕然抬头,现竟是内文学馆馆主苏味道。
只见老苏一手端着食案,另一只手却是捋须笑言道:“6博士,本官听闻这段时间你教授棋艺的新颖方法,成效似乎非常不错,看来选你成为棋博士,真是没有看错人啊!”
见到苏味道,6瑾和金效白都是霍然起身拱手行礼。
6瑾笑言道:“下官也只是选择宫娥们爱听的方式讲解而已,馆主你实在谬赞了。”
苏味道点点头,却将手中食盘放在了6瑾金效白两人落座的案几前,看似便要落座。
金效白心思剔透,眼见苏味道竟要与自己共案而食,急忙向着另一面挪动了些许,然而细细一想,却又止不住的疑惑,盖因苏味道平日里很少前来食堂用餐,午食都是由仆役亲自送到其书房,这样的情况当真算得非常少见,而且更让金效白二丈摸不到头脑的是,苏味道竟破天荒地的与自己坐到一块,如何不令找不到机会巴结上官的他又惊又喜。
于是乎,乘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金效白喜滋滋地向苏味道禀告他教授书法相关情况,听得苏味道连连颔而笑。
然而可惜的是,今儿个苏味道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