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乐观的结论,是我与那些觊觎之人一样,都低估了自身的战力,这天道法相所拥有的战力,不仅超出了我现在的半步洞虚,也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洞虚之境,逼近甚至等价于清静仙!”
境界并不等于战力,陈渊追求的是洞虚之境的玄妙,完善自身道路,以长生而窥大道,并不妨碍他提前获得超越洞虚之境的战力!
“以此类推,若能获得第二个天道法相……”
一念至此,便是自来都自诩低调、谨慎的陈渊,也不免有几分心浮气躁,不过他很快就收拢了思绪,并且察觉到了源于那孱弱天道意志中的一股子战栗与恐惧。
“这天道恐惧的可不是我,而是在向我求助,因为再过不久,便有足以覆灭他这个新生天道的危机到来!”
陈渊眉头紧锁,随即踏步前行。
“但凡事福祸相依,危难之中也藏着机遇,足以颠覆一方天道的危难,未必不能变成完善天道、完善命格的契机!但在这之前,得先把情报搜集完善,搞清楚仙魔之会的召开地点!”
扑哧!扑哧!扑哧!
漆黑如墨的仙鹤扇动着翅膀,缓缓落下,最后在一座屋舍前彻底解体,变作几枚字符落下,拓印在一本书册上。
“拳镇三尊魔,惊走紫霄徒。”
一支泛着微光的笔,就着字符,在纸张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字,跟着便停下笔。
写字的老者长舒一口气,仿佛十分疲惫,他将面前写着几页字的书册推到一旁后,闭目假寐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
“模样有变,不知是仙籍为人所夺,还是转世重塑一生?只是自来仙根能夺,仙籍可篡,但一旦仙根、仙籍为人所得,原本那人的命数自然变迁。那愚子虽是离门而去,得了邪气之敕,但到底寄托了一缕心念,却不曾见命格变迁,也不知是何故……”
想着想着,老者捏了捏鼻梁,种种念头在心头转过,更有许多片段如流水般在眼前流转。
“若说是转世,其实也说得通,按着循气而聚的炁息所显,那愚子受蕴灵仙算计,沦为他人的庐舍、气鼎,若不加以改变,下场便只有一个,所以投出一道意念,在那鼎元小界的附属神藏中复生,倒也说得通……”
他这般思量着,却知道其中还有许多漏洞与疑点,于是屈指一弹,但最后闷哼一声。
“算不出!但冥冥之中,并无命格变迁之征兆!说到底,当下所知终是浅,还是得进一步的探查。”
想到这,老者忽然心有所感,挥手间驱散了面前的书册,接着一转头,就朝窗外看去。
外面,忽有一道黑风落下,化作一名锦衣男子,双眉入鬓,长袍飞舞。
他看了一眼牌匾,随即抱拳道:“紫霄宫玄镜子,前来拜见罄老。”
屋舍之中,传出苍老之声:“原来是无相界子、古之圣镜的传人,不知阁下此来,有何贵干?莫非也是为了那洞虚之争?”
锦衣男子玄镜子道:“当不得罄老这般称呼,洞虚之事,晚辈亦有几分兴致,但此番来这勾陈,却不全是为了此事,更主要的是听闻您老驾临此界,特地来向您老打听一人。”
“哦?”屋中的老者心中一动,“不知界子想问的,是何人?”
“此人,罄老定然是知道的。”玄镜子抬起头,俊美的有如女子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人名号陈世集,又自号虚言子,前前后后换过不少假名,更要紧的是,此人还篡了贵宗弟子的仙籍,可谓罪大恶极!”
“陈世集?虚言子?”罄老神色不变,只是问道:“你说此人篡了我宗弟子的仙籍?可有凭证?”他先前才推算了一番,心有疑虑,听得此言,自然在意。
“再过不久,便有证据。”玄镜子说着,话锋一转,“我紫霄宫自来与宣气宗交好,无相界也曾得气宗相助,对付这等威胁到气宗之人,自是责无旁贷,只是……”
但他的话尚未说完,就有一阵玄气自屋中吹出——
“既然尚无证据,那便不要多说,待得有的放矢,再来吧。”
于是,玄镜子眼前光影流转,待回过神来,已到了千里之外,自己的落脚之处。
“宣气之奇,果是惊人!”
他不惊不怒,不喜不悲,反而出言称赞。
但身旁却有个枯瘦老人走出,低语道:“宣气果然油盐不进,少主,为今之计……”
“此次,本不指望能说动气宗宿老,只是为了留个种子,日后才好利用气宗之能。”玄镜子摇头轻笑,“该说一切皆在掌控。”
枯瘦老人欲言又止。
玄镜子看了他一眼,道:“你该是觉得,我无缘无故,为何要突然针对此人?”
那枯瘦老人低头道:“少主此番自门中归来,界主很是欢喜,知道少主心有大志向,要成就万年未有之境界,更是着吾等前来辅佐,这当务之急……”
他话未说完,就被那玄镜子淡淡一句打断——
“陈氏此人,或是这一量劫的主角!而且百多年前,古镜示警,照映的就是这一片星域,自那时起,我便留意着三魂星域,也是因此才在其他人之前,注意到了这陈氏,此人命格诡异,难以推算,但若我所料不差,或许与我命格相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