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与原魔隔空一战,令他打碎了无形阻隔,拿住了一方龙气后,和这个新生界域之间的关联逐渐显现,连带着对造化神藏的天道,也隐隐有所感应,这时再看江中酒,那原来还有几分模糊的因果关联,登时就清晰起来。
“果然是那江鸿的后裔,与我也算有些关联,难怪会在此地碰上。算上那位山君,山中、城中与我有因果联系的不下七八人,但我既断了见祖城的灾祸,又击退了山中魔修,还破了楼礼国运,解了所谓的域外精锐人手,便斩断了这些因果,不算白走一遭。”
感受到心境澄明几分、元神中滋生了几道清气,陈渊暗自点头,但也没有说破的意思,只是道:“你也不用这般费劲的旁敲侧击,我便与你明言,那赵家过去与我之间,确实有些联系,但年岁久远,因果早已两清,更何况时过境迁,过去之事早已随风而去,我也无心要打破赵家与西北的宁静,自然是不会去的。”
被一下说破了心思,江中酒顿有几分惶恐。
赵光皆听得陈渊之言,则先是一喜,继而又惊,有心说些什么,终究不敢开口。
陈渊并不在意二人的心思,他与原魔一战,窥得了不少情报、信息,也打破了知见障,意识到了如何才能在此界有所收获。
“对面的魔道祖师手段偏向阴暗,我这边情报有限,局面不明,加上又是隔空斗法,我这元神、玄身和诸多法宝的优势都发挥不出来,只能以巧破局,用命格碾压,打得很是不爽快、不舒畅,虽展现了陈祖命格的一角,大概让他窥见了身份,却不见得能顺水得势,所以这陈祖位格的沸腾之时、真名显露之机,并不在此。”
这般想着,他缓缓转头,看向东方。
眼前的五行洞府,根本阻碍不了他的视线,洞玄眼的目光直将那大成的广袤国土收入眼中,更见得了在那大国中枢处不断积蓄、翻滚的浓烈劫气!
“好浓厚的劫气,若只是单纯的篡我位格,即便违逆了神藏天道,但若那国师是个福德仙,应对起来不会有什么困难,更不会激发如此劫气,如此说来,这里面怕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格局。”
一念至此,陈渊已有决断,忽然开口道:“鹿首山君何在?”
嗖——
一道神光自洞府深处激射而出,自被魔女击退受创后便不见踪影的鹿首山君,已是出现在陈渊面前,恭恭敬敬,低头垂目。
“小神在!小神在!”
祂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了讨好笑容:“祖……上……啊,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此话一出,江中酒等修士个个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山君看着懒散,其实并不随和,即便面对杨天师、西岳神庭时,也不曾这般卑微!
原因何在?
众人一时心头越发惊疑。
倒是陈渊眯起眼睛,深深看了那富态山君一眼,点头道:“难怪是伱成了这山君。”
鹿首山神立刻堆起笑容,低语道:“全靠陈祖栽培,小神不过恰逢其会。”
“倒是比当年会说了许多。”陈渊点评了一句,却不知这一句话却让近在咫尺的江中酒、赵光皆神色剧变,明显是猜到了什么,身子都抖了起来。
陈渊则继续道:“我将东去,那楼礼国的女主牵扯不少,将引来两场劫难,都是麻烦,我虽挥手可平,却不想平白耗费时间,至于那个陈家后人,为炼魔之法种入血肉,即便魔性被压制,肉身也受了重创,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
“小神懂得,小神明白!”鹿首山君立刻将头点的有如捣蒜,“这两人便先在小神府上安歇,有什么因果,以鹿首山的分量,那也是能镇住的。”说到这,祂迟疑了一下,“只是……”
嗡!
陈渊摊开手掌,一朵洁白之花绽放,其中有着浓郁的神道光辉。
“这一朵神道之花,凝结了我的一点心得,在此处天道没有被人炼化前,足以镇住一方气运,便给予为便吧。”
鹿首山神闻言大喜,赶紧双手接过,忙不迭的点头道:“多谢您老人家!小神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但等祂抬起头来,面前已经没了陈渊的身影。
“呼——”
祂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来了。
“他老人家既然没有表明身份,我若是叫破了,惹得他一时不快,不知是多大祸患!毕竟,那不知好歹的大成国师,正欲行悖逆之事,这下好了,正主来了,看他如何收场!好在俺老福精明啊!”
祂看着掌中神华,不由精神振奋。
“走了?”
江中酒与赵光皆此刻却有几分精神恍惚,等恢复过来,才惊觉陈渊人已不在。
“人呢?何时走的,怎的记不起来了?”
二人才听得一点隐秘,正欲探究,一见人不见了,自是焦急惶恐,只是冥思苦想,却不得其解,莫说是他们,周围的一众修士,也是个个疑惑。
“他老人家是何等人物?岂是尔等能测度的?听本君一句劝,想活得长,还是糊涂一点吧,知道的多,可未必是好事。”鹿首山神冷哼一声,脸上卑微尽去,又显威严气度。
江中酒犹豫了一下,随即压下惊慌,小心翼翼的道:“山君,听您的意思,是知道那位的身份,莫非……”
“莫多说、莫多问!”山君冷冷说着:“尊者既不明言,哪个敢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