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背后一凉,心中莫名生出警兆,不由一怔。
陈渊这时也察觉到自己的念头有些心猿意马。
“奇怪,这等无事生非的念头,过去是很难出现的,莫非是飞升蜕凡后,窥见了那扭曲黑洞后,留下了某种隐患?看来得离了此处,好生潜修。”
他自飞升,就卷入北邙山的纷争,根本未来得及巩固境界,此时见董卓的人来了,知道后续差不多得回归原本路线了,便没了搀和的心思。
他又不是汉臣,也不打算匡扶汉室,路见不平搞死几个阴神也够意思了,后面就没必要再做保姆了,即使有蒙蒙之气的收获,但着实不用上杆子护着。
“既然有忠臣过来,我等正好在此分别。”陈渊也不耽搁时间,当时就转身,对邙山君拱手拜别。
“嗯?道友这就要走?”邙山君骤然一愣,随即点点头,“如此也好,此番多亏道友出手,不然后果难料,如此恩义,苏某日后当有报答,待闲暇时候,还请道友常来看看。”
在祂看来,陈渊该是和自己一般心思。天家之事因果太重,自己虽然被卷进去了,却不想卷的更深,如果不是不好张口,了。
“这是当然。”眼前这群人,陈渊也唯有对这位山君看得最为顺眼,其他几人的名声再大,对自己多有防范、戒备,留在此处也着实不爽利,便只是简单从他们招呼了一下,道:“这贾诩可是个能掐会算的,有他在旁护持,想来能让伱们少走弯路,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就此别过。”
“多谢道友相助,我等……”卢植面露惭色,知道陈渊看出了自己等人的心思,再思及对方出手相助之义,觉得做的确实不地道。
“卢君何必如此?你为人臣,自然有诸多不自在。”陈渊不以为意,但见着对方的愧意,心中一动,忽然问道:“方才听诸位谈论之前的黄巾往事,说起那张家三仙中的张角,头颅被镇,不知是被镇在何处?”
“这……”
卢植迟疑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道:“此事算不得隐秘,张角伏诛后,因其成就了玄仙不死身,受车裂之刑,他那凝聚了真灵元神的头颅,正是被镇压在洛阳。”
“洛阳么。”
陈渊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
天下间,确实也没有比王朝都城、天子加下更适合镇压仙人的了。
“只是董卓一来,未来洛阳可是多事之秋,我若想从那头颅中获得收获,动作可真得快一点了。”
这般一想,更不愿意停留,当即就要离去。
陈留王在皇帝后面,踌躇很久,见状终于出面,拱手道:“多谢道长此番救命之恩,希望道长能……唉,希望日后还有相见之日吧。”
“嗯,有缘再会吧。”陈渊冲他笑了笑,抬步凌空,驾云而起,迎风而去。
几息后,他就见得林外血气涌动、杀气腾腾,赫然正有一支兵马自远方而来。
“来得果然挺快。”
念叨着,他随手一抓,将身上缠绕的丝丝缕缕因果拉扯下来。
这些都是他方才几次出手,牵扯的因果丝线。
“果然是天家因果最重,不过细节偏差,大势尚在,就有这么多的因果,嗯?”
正想着,泥丸宫中仙籍一震,根根丝线骤然解体,竟化作缕缕蒙蒙之气,钻入七窍,聚于泥丸宫中。
“莫非来源于此?因果化作蒙蒙之气?原理呢?”
这发现让陈渊眉头再次皱起,没有贸然收拢、吸收,泥丸宫中元神一指,炁符封住蒙蒙之气,压在深处。
“还是先去洛阳,找仙人头。”
正要离去,他忽然回头一看那山脉,见着连绵起伏,直达天边。
“这山的长度,不太对啊,北邙山,有这么长吗?”
另一边。
陈渊一走,一行人就在贾诩的提议下,开始向山外行去。
有着山君护持,虽说天子因果重,不好用太多术法,但没了太多阻碍,还能用搬山之法,一行人的周遭移行变位,在贾诩的指点下,居然绕过了几次伏击,一路也算通畅。
卢植等人还是将小皇帝护在中间,后面跟着华周与青姑。
青姑看了一眼前方,笑着问道:“华君,我看你对那位道长很是看重,怎么这么容易便放他走了?”
“那等高人,岂是强留就能留下的?”华周摇摇头,“况且,此事本就是机缘,与我是机缘,与那位道长,未尝也不是机会,有了今日善缘,未来方可为之。”
前面,陈留王听了这话,忍不住对小皇帝道:“皇兄,洞玄道长有那等神通,若能护持皇兄,莫说此次凶险,未来也有保障,你为何不出言挽留?”
“朕想着,有卢卿、董卿,总是更安稳些,毕竟是自己人……”小皇帝还待再说,前方陡然间豁然开朗,却是到了山林之外。
邙山君按住术法,冲着小皇帝道:“陛下,前方有兵家气血,于本君而言颇为不利,便送到此处,先行告辞了。”
小皇帝笑道:“有劳苏君,日后朕再来山中致谢。”
“无需如此客气,无需如此。”邙山君一听,便连连摇头,怕皇帝再说出什么,赶紧辞别告退。
祂这边一走,前面马蹄声急。
轰隆隆!
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呼啸而至!
呼——
强风吹拂,直将小皇帝吹得连连后退,要靠着卢植挡在身前,才能稳住身子。
为首的那人一身墨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