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陈渊的意念传来后,这黑衣男子的真灵猛地一颤,而后如肥皂泡一般破灭。
“你谁啊?”
哗啦啦!
石亭连同下方的山体,都被这一根手指,连同其上的剑光削平,跟着又被生生按了下去,化作一处深坑峡谷。
咔嚓!
四面八方,破碎声起。
天道反噬,终于降临。
陈渊轻笑一声,让仙道化身收回手指,带着那诛杀了天命之子的厄运、反噬,收拢回宣气之地,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枚齿轮后,他那化身朝着山中深处、破损不堪的洞明殿,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真相居然是这样,如此一来,那墨守界的诡异之处,我终于明白了。”
汩汩汩——
落指之谷,忽有破碎声传来,有汹涌清流自谷底喷涌而出,几息之后,就化作一片水乡、湖泊!
“一指,连诛多人,山河易形,果然是仙人手段啊!”
看到这一幕,“姗姗来迟”的青冥子与这些天聚集于山外的各宗之人,或者感慨连连,或者惊疑不定,有些更是面如死灰。
这洞玄山忽起乱象,他们这些紧盯此处的,哪里能不知道,只是碍于种种顾虑,都选择袖手旁观、按兵不动,想要先弄清楚形势,却未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尤其是问询而来的众人,更是那种种传闻再无疑虑。
“这一场乱局,就这么平息了?”
宣展长舒一口气,看着身前的师姐、师兄,正待说话,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不好!”
随即,他顾不上多言,直接架起剑光,就往深山中飞去,几息之后便到了那洞明殿前,心里则闪过了刘宏之前的种种言语,最终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
“那花洳闯山,不见护山之宝,反而被人无声无息的在山中布下了阵法!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那两个人,不,以这种种行事的手段来看,能做到这一步的,理应是二师兄,王百灵!他早已执掌守山之阵,耳目遍布宗门上下,与之相比,大师兄性子淡漠,虽为掌教,却并不管事,反而放权给了二师兄……”
带着这等念想,他愤而抽剑,直接破碎了殿门!
但等走进其中,宣展却忽然愣住了。
殿中躺着两人,被蒙蒙灰雾所缠绕,受点点星光所镇压,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其中一人正是易明钰,至于另外一个……
“二师兄?”
那王百灵赫然也在其中,身上不见伤痕,但周身有灵光散落之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易明钰与他交手,以至于两败俱伤?”
便在此时。
“按着师弟伱的性子和心思,这会怕是在想,他们二人该不会是两败俱伤了吧?”
一个清朗却略显清冷的声音,自殿堂深处的云雾中传出,然后云雾散开,露出了坐于高台独椅上的纳兰守述。
“掌教师兄,你没事?”
宣展先是一愣,跟着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上剑诀一变,本命飞剑就已悬于身前。
于红珊的声音这会也从殿外传来。
“宣展,你匆匆过来,所为何事?啊?二师兄,还有易师侄?莫非是有人潜入此地?但这里乃是宗门重地,又岂能被人无声无息的害了两人?”
等她和齐永业走进来,看到殿中顷刻,也是面色大变,接着就察觉到了宣展和纳兰守述之间的诡异气氛。
于红珊眯起眼睛,轻声问道:“掌教师兄,还有宣师弟,你们……”
“正好,除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小师妹,人都已经到齐了,便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吧……”
宣展知己诶打断他,问道:“五师兄呢?他人呢?也遭了你的毒手!”
此话一出,于红珊看向纳兰守述的眼神瞬间变了。
齐永业则干脆的站到了宣展的身边。
纳兰守述说道:“放心,苏岳只是让人去中途拦截,我与他说的很清楚,洞玄同门,不许死一人。”
“大师兄!纳兰守述!”于红珊猛地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你真的背叛了师门!?今日这局,是你与外人里应外合,要暗算师父!”
她到底活了许多年,本来对亲近之人无设防之心,但这会一旦心思清明,前后的线索,顷刻间就被她串联在一起。
纳兰守述微笑着感慨:“师父终究是师父,任凭种种算计,也不过就是师父一指之事。吾等修行一生,突破重重难关,每一次都觉得离着师父近一点了,但跟着就会发现,之前不过是师父修为、处世、的冰山一角,如今也是一般,从无不同。”
他的声音里有着憧憬、孺慕与崇拜。
“住口!”宣展怒吼一声,“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你不配称师父为师!”
齐永业冷冷说道:“你为何背叛?因何之故?”
“背叛?”纳兰守述摇摇头,“过去,我不曾背叛,但从这一刻起,才要背叛。”
说着,他那丰神俊朗的身形陡然一变,处处抽取,一道道手臂刺破了衣衫,声张起来,整个身子也泛起黑色,一双眼睛更是显露出赤红。
于红珊一愣:“大师兄,你这是……”
“魔种!”齐永业则冷冷出言:“墨守界之魔种!”
他这几百年间经历众多,甚至曾在短时间内误入墨守界,因此认得此物。
“魔种?”宣展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模样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