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感受着心头残蕴,还是摇头:“和我的仙道分身一样,体悟的是他人之道。这境界低的人,翻开书页都做不到,至少也得是炼神巅峰、返虚、炼虚的人物,才有资格翻阅,但这等境界已然触及和有了自己模糊的道路,翻看之后再去观想和体悟他人之道,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实在是太坑了。”
这么想着,陈渊又回想着三道身影周围的残月之相,摇了摇头,毫无留恋的翻开了下一页,结果一眼看去,不由愕然。
便见上面写着:“三相之图,分属三道,为仙、佛、魔之别,观之感之,可得天道之妙,不过余所修行的,乃是仙家之道,因此此书只指仙道之路途,佛魔两家不在其中。”
???
陈渊满头的疑问。
搞了半天,你只知道修仙之法如何前行,对于佛家与魔道的法门并不知晓,那你前面扔出两家的观想之相,还是那种很难拒绝、看着就忍不住要体悟的品种,这不是坑人吗?
“这书的作者是谁?感觉是个坑货啊!我得小心一点,就算里面内容详实,也不可贸然相信,甚至依言修行,省得掉到坑里出不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继续看了下去,后面倒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修行法门,只是大致讲了讲三家区分——
仙者,顺此天而逆行,攀他山而飞升,与道相融;
佛者,参透万象之妙,觉悟自身之识,化入一道;
魔者,以万物而利己,辟身心之魔劫,接引一道。
“有点意思,这书写之人是有点水平的,寥寥数语,尽得真谛……”
陈渊点头称赞,忽然见得这三列字的边上,还有一行小字——
“余并未修行过佛魔之法,倒是杀过不少,逼问了些许诀窍,却难辨真假,因此只是假说推断,算不得真,若依样而修,入歧路莫怪。”
“……”
他决定收回方才的评语,但越发想知道这著书之人到底是谁了。
“实在是太有特色了……”
感慨着、无语着,陈渊的目光微微一动,落到了后面几列文字上,表情却突然肃穆、严肃起来!
“仙道艰难,如渊上独桥,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因此需慎之又慎。”
“合道飞升,可称融道真仙,道存于心,而求助于象,唯有成就法相,方可稍微摆脱钳制;”
“融道之后,名为福德,衍道而窥玄,凝月而定心,是为心月福地之法,至此勉强可称逍遥。”
看着看着,陈渊眉头皱起。
“这上面的说法,和我自蕴灵仙、邪气仙那里所得的有所区别!一者,没有提及仙籍,按着邪气仙的残留记忆,得了仙籍方可飞升,不过这凝结灵台法相之说倒是一样。二者,这福德之仙说的是衍道而窥玄,凝月而定心,并未说要夺取他界天道!是刻意隐瞒,还是……”
陈渊在勾陈与仙人有了交集,事后总结后,发现了真仙之机要。
第一步,是得籍真仙,与某个天道相连,能衍生天道之法,施展仙道大神通。
第二步,为夺道之仙,要掠夺其他界域的天道,凝聚为一轮道月,陈渊那仙道化身的残月,正是道月雏形,因只是纳了鼎元小界的残缺天道,所以并不完全,许多妙用都施展不出,但只要残月显现,便能滋生伟力!
想着想着,他继续看下去,随即眼神一滞,继而瞪大了眼睛——
“福德之后,谓之洞虚,余之兄长便是那洞虚之仙,洞者为天,虚而显无,得此之法,方能挣脱一方天道束缚,自成一派!”
看着这一列,陈渊久久无言。
好一会,他才深吸一口气。
“洞虚,竟是仙家的一个境界?”
他的话中,带着疑问的语气,毕竟……
“那此界,何以能以洞虚为名?”
巍峨高山,云雾缭绕。
“好山!果然是人杰地灵!难怪出了那等人物!”
山脚城中,有两名行人,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者,一个穿着花棉袄、扎着麻花辫的少女。
少女闻言,不解道:“爷爷为何要突然来此?这是什么山?”
老者笑道:“此山本有诸多名号,但如今皆被冠以洞玄之名,自然是因为如今那名震东南的洞玄宗,正是坐落于山上。”
哒哒哒——
二人正说着,忽有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名风尘仆仆的骑手自山上下来,疯也似的扬鞭抽打,催促着胯下骏马疾驰,转眼远去。
少女见着,却有几分不快:“此人真个粗鲁,这般逼迫坐骑,不知爱惜,迟早因此得灾。”
“凡俗之人,哪知因果之妙?”老者摇摇头,“何况,如今这天下将要风起云涌,那个消息,自然是越早知晓越好,这人这般急切,也是情有可原的。”
“什么消息?”少女还是不解,“说起来,爷爷此番出关,也是与这消息有关?”
老者哈哈一笑,洒脱道:“你爷爷我能否摆脱桎梏,真正解脱,就靠这次了。”
说着说着,他抬首眺望,露出了一张苍老面孔,眼中尽是沧桑。
“这连绵山脉,纵横近万里,便是快马疾奔,中途不停,想要传遍沿途,也要耗费许多时间,等这些人尽数知晓时,怕是很多事都已发生,这便是人道之无奈啊!”
说罢,他摇摇头,领着少女继续赶路,一步一步,宛如寻常的老叟与孙女。
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