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子陵的这般作态,自然惹来了三人的关注。
三人齐齐扭头向他看去,“大师兄”更是开口问道:“练师弟?”
“啊?”练子陵闻言抬头,向“大师兄”几人看去,那眼神作态,就像是被忽然惊醒了一般。
“你在想什么?”“大师兄”问。
“没……没什么。”练子陵回道。
不过,另外三人对他这回答却显然并不买账,实在是练子陵表现出的搪塞之意,太过明显了一些。
三人齐刷刷的将眼神聚焦在练子陵身上,也不追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沉默。
在这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氛围中,“势单力孤”的练子陵率先破防,坦白道:“好吧,好吧,我就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情况不对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有什么证据吗?”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也不能这么说,搞得练师兄隐瞒了什么似的。
……也有可能是练师兄慧眼独具,发现了一些我们没有发现的端倪也说不定!”
“……”
练子陵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一个简短含胡的回答,让另外三人如此“激动”,几乎不给他喘息时间,就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向他“砸”了过来。
最开始,问题都还相对简单。
可到了后面,味道就变得越来越怪,甚至连兵法都用上了。
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
有人质疑他,有人回护他。
……仅只三张嘴巴,却硬是在他面前即兴上演了一出热闹的戏剧。
练子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架在了火堆的正上方。
可是,这就想从我这里分享到“天池星泥”的秘密?
怎么可能!
是的,练子陵虽然没有任何确切的发现,以佐证他感觉的“不对劲”。
他也不需要!
只需要知道“天池星泥”的秘密,就足够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作为“天池星泥”的原产地,暗流汹涌才是正常的,合理的。
而如眼下这般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反倒是不正常的。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有什么完全脱出了他们视野感知的、更加澎湃汹涌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而这,对他们而言,反倒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况!
不过,很显然,这套理由只能说服练子陵自己,他是绝对不可能将之无私的分享给其他三人知道的。
更何况,便是他真的将“天池星泥”一事分享出来,以佐证他那不安的猜测,但这并不能真的释清几人的疑虑,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所以,练子陵的做法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平静的道:
“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直觉判断,是做不得准的。
或许,是我这个人太悲观,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的缘故。”
三人对于他这个回答,显然并不买账,全都一脸沉默的看向他。
这一次,练子陵却没有再受这种氛围的影响,甚至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与三人的目光,一一做正面交锋。
他再次开口,话锋却巧妙的一个转折,指向了另外三人。
“其实,你们应该或多或少都生出了类似的直觉判断吧?”
“现在这样异乎寻常的平静,也同样让你们或多或少的感到一丝不安了吧?”
练子陵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语中蕴藏的锋芒,却锋利无比。
他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的从现在这种平静祥和中感到了隐藏的不安,这样反常的平静,持续的时间越久,越是让人心里没底。
也正因为都有着这样一层心里底色,他们才对练子陵的言语反应如此激烈。
而也恰是如此,为练子陵近乎狡辩的说辞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
——既然你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生出了类似的感觉,那么,我又凭什么不可以呢?
这有问题吗?
没有!
在练子陵的这番说辞之下,三人全都无话可说。
这件事也随之过去了。
若是后续没有与之相关的重大变故,这件事都会被几人默契的当成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再不会有任何人重新提起。
不过,世事就是如此奇妙。
仿佛一个恶意的玩笑,命运的回旋镖,在这次谈话的十天之后,便重新落在了练子陵几人身上。
此刻,时间是九月二十五。
四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练子陵低头看着手中一枚来自于观察殿紧急发来的玉简,一言不发。
从脸色上看,情绪似乎也还比较平静。
可若将目光落在他握着玉简的手上,那紧绷的、宛如铁枝一般的手指,还有那颜色白得异常的指节,都可有力的证明,练子陵此刻的心境远不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而就坐在练子陵对面不远的“大师兄”、“二师姐”还有“四师妹”三人,手中也都握着一枚同样来自于观察殿紧急上报的玉简。
但此刻,三人的目光却都不在玉简之上,再次齐刷刷的聚焦在了练子陵身上。
这一次,练子陵甚至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三人目光中蕴藏的力量。
那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洞穿,然后将他的心扒拉出来直接翻看的力量!
而同时令四位星宿宫元婴心境大坏的玉简,里面记录的信息非常简单。
不久前,更准确的说,就在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