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这是不相信阿和的兄弟之情了?"衍宣和脸上蒙了薄薄一层红晕,显是被气着了。“臣自然是信得过殿下的。”陆昀琅凝视着衍宣和道:“只是殿下,我也知道阿可的那点心思,我也知道殿下在阿可出京之前,送了他一枚如意结。殿下,阿可也是有心的,若只是为着那个位置的话,我可以替阿可答应下来,他会放弃的,只求殿下也要放过他才好。”
“陆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在陆家人的心中,我衍宣和就是这样的人吗?”衍宣和猛的站起身来,整个人褪去了平日的温和气质,变得锋锐逼人:“陆大人可是觉得是我的态度造成了阿可的误解,更甚者,陆大人是觉得我为了那位置勾引了他吗?”衍宣和冷笑着道:“那陆大人可就不仅仅只看轻了我,更看轻了阿可了。至于消息的事,我到时候会通知您的,你就放心好了。”说罢,他给了陆昀琅一个轻蔑的眼神,这才站起身来,就此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消失,陆昀琅再次压下了心中诡异波动,无聊的用木柴撩拨着火堆,过了好半响才嘟囔道:“不就是说了两句而已嘛,居然就这么甩手就走了,到底是姓衍的都这副德行,还是现在的小娃儿气性都这么大。”
一夜过去了,虽说夜里的谈话不是很愉快,白天当着严裴东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是无懈可击,到得后来,陆昀琅更是整日涎着脸跟在衍宣和身边,每每气得衍宣和拂袖而去,才摸着下巴笑得开心,偏偏他还有着长辈的身份,衍宣和又顾忌着衍宣可,倒教他得寸进尺,逼得更狠了些。
更兼陆昀琅此人有些没脸没皮,欺负了外甥所喜爱的人,却还能说出歪理来,虽然这孩子姓衍,又跟郑源那假道学完全不像,但谁叫他是郑皇后的儿子郑源的外甥呢,从他这处吃些亏,总比在外人处吃亏要好吧?至于靠着与衍宣和的交流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还有担忧什么的,这个真正的理由陆舅舅才不会承认呢!
韦郡离京城虽然不算近,但也不算太远,一群人轻装简行,骑着马一路疾行,到底还是在第六日上赶到了韦郡的郡府。韦郡靠近京城的那边,灾情还不那般严重,一路行来周围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了,但越靠近韦郡的郡府咏秀府,周边不说是遍地饿殍,那也是各个面黄肌瘦,有些看着这一路朝廷派来的官员时,虽然想表现出喜悦来,但那眼珠子看人都是直的,连转都转不动了。
衍宣和看着心中不忍,这边受灾较轻都已经如此,而阿可如今正处在受灾极重的下游,那景况又该如何艰难呢!他将车帘放下,静下心来看着刚刚暗探送来的消息,只看了两页,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虽说郡守没有开官仓救灾的权利,但灾情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一郡之长汤皓龙不仅没有开仓放粮,反而还要求底下诸县镇的官吏不准放粮,自己则在咏秀府号召富商募捐,再每日亲自于城门口施粥,在民众间赚足了声望。衍宣和怎么想都觉得其中有些不对。
前世衍宣和也知道汤皓龙这么个人,正因为他在韦郡声望极高官声也不错,衍宣和才在韦郡民众上表挽留的情况下,让汤皓龙任了九年的韦郡郡守,直到他因病请辞,但他从来没想过汤皓龙的声望是如何累积起来的,若是靠不开仓放粮,而是让商户乐捐舍粥来成就自己的名声,这人也实在是太下作。
心中实在是有些怀疑的衍宣和,便让善财请来了陆昀琅,他的身份到底比衍宣和要低了一层,这般的消息是直接送到衍宣和手中的,陆昀琅还没有看到。看罢消息,又与陆昀琅商议了一阵,两人都认为其中必有问题,衍宣和这才拿定了主意,悄悄嘱咐了人去查访后,两人便带齐了人马,进了郡守府。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能看见舅舅在作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