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黄土高原开始解冻,冰川重新奔腾,积雪化成流水,露出焦黑的土地,山林黑黢黢的毫无生机。
白色炽阳洒下大片曦光,不断温养着大地,河边柳树抽出一点青丝,这是春天到来的唯一征兆。
庄稼汉身上的棉衣虽然还没脱,但里面的毛衣已经换成了单衣,下午最热的时候,连棉衣都穿不住。
距离王满银新窑开工的日子,已经足有两个月之久!
按理说,这么多人一起帮忙箍窑洞,时间不应该拖这么久才是。
可是后面一个月已经到出山的时候,有时间来帮忙的人没有之前那么多。
加上整修院子的时间,所以这两孔石窑才箍了两个月的时间!
不过,这个时间对于其他箍窑洞的人家来说,已经相当快了,而且这窑洞箍的相当漂亮,连之前旧的窑洞也重新装修了一番,惹得村里村外的人争相跑来观看。
首先看到的就是石头垒起来的一个大院子,一人高的石墙将整个窑洞围了起来。
石墙表面打磨的相当光滑,中间则是一座实木大黑门,中间扣了两个铜环,大门上面还刻了一块匾,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阖家团圆】。
这四个字是王满银亲手刻出来的,看起来相当有韵味,衬的大门一下就有了牌面。
走进院子,入目就是两棵高大的枣树,枣树中间是一张不大的石桌,除此之外,石墙下面还设了一圈花圃,不过上面空荡荡的,还没种东西。
王满银准备在两旁种一些葱姜蒜,其余的就种一些花花草草。
院子靠左方是车棚和黑仔的狗屋,右方则是鸡圈茅厕。
枣树后面就是一线三孔大石窑,表面打磨的相当光滑,上面的门窗不仅打了花纹,还在米家镇买了几块玻璃装了上去,这可是城里房子才有的配置!
玻璃上面贴着兰花剪的剪纸,除此之外还拉了一个碎花窗帘。
三孔窑洞开了两道门,一道门是正中间的堂屋,另一道是靠右方的厨房,厨房这个窑洞打了一层墙隔着,后面是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就是以后大海和松川松泽睡觉的地方。
至于王满银和兰花,则睡在另一边的大窑洞里。
今天是星期天,王满银正好有空,兰花也特意请了一天假,在院子了摆了五个桌子,宴请那些来帮忙的人,同时也宣告自己的新窑洞箍好。
当然,五张桌子肯定是不够的,但只要多摆两轮就行了,这样看起来也不会太张扬。
“哈哈,满银,你这院子可整的真宽敞,要不以后我办席就借在你这儿办?”陈东河夹了一快子菜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王大哥,你这窑洞箍得也漂亮,以后我要是箍得起窑洞,也要照着你这窑洞给箍一孔!”谭磊抽着烟,喝了一口散酒,脸颊微红说道。
王满银重新给他倒满,笑呵呵的回道:“多亏大家帮忙,不然我这窑洞咋箍的下来?来,大家吃菜喝酒,没上桌的在旁边坐一会儿,第二轮马上就上来了。”
院子里相当热闹,饭菜的香味飘了老远,人们吃喝的同时,羡慕的眼光不断落在这三孔窑洞上。
这窑洞,比之王柱国家的窑洞还要来的气派,这二熘子的运道,咋就这么好呢。
一从外面回来,就取上了孙家的大女子孙里当上老师,兰花在公社食堂当了大厨。
前一年都还中规中矩,今年像是得到了老天爷垂青一样,兰花当上公社食堂的组当老师,现在新窑洞也箍好了,两个双胞胎儿子也长的白白胖胖。
这样的日子,是庄稼人梦里才有的生活!
这顿宴席吃了不少时间,吃完之后,王满银把那些剩菜打包好给了亲近的那几家,比如少安,比如谭磊,又比如陈东河还有陈明昊。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拿,走之前帮他把院子打扫干净,碗快洗干净拿走,屋里屋外也给收拾了一下。
这么一番忙活,时间就来到了下午。
“干爹,以后我就和弟弟睡在这里吗?”大海看着自己的新房间,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这个房间可比之前的里屋要好的多了,不仅更大更宽敞,还有一个大炕床,窗户也是玻璃制的。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一个柜子和书桌,炕床上的被子枕头也是新的,桌子上还有一盏崭新的煤油灯。
兰花走过去帮他把床铺铺好,“等以后弟弟大一点儿,就让弟弟和你一起睡这里,困了没有,困了就睡一会儿。”
大海摇摇头,“我现在高兴的睡不着哩。”
兰花好笑一声,看着新窑洞,忍不住靠在王满银身上,闭着眼睛说道:“满银,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王满银趁大海不注意,拍了一下她的翘臀,“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兰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海的方向,王满银不在乎的一笑。
兰花还想说什么,两个儿子清脆的哭声突然从另一个房间传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两声,走出大海的房间,穿过堂屋,走到自己的房间,两个儿子正在婴儿床里干嚎。
出生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两个小家伙明显大了一圈,五官更加立体,胖乎乎的小手不断在空中挥舞,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松川松泽看到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哭的更大声了,但眼泪是一滴都不掉。
王满银俯身亲了两儿子一口,熟练的将他们的衣服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