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嗬!嗬呜!嗬呜……!”
有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一个鬼鬼祟祟地潜伏在总司的身后,准备伺机偷袭总司的敌人,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仅一会儿的功夫便气绝身亡了。
俄而,新的敌人从总司的正前方勐扑过来。
总司扫了对方一眼,然后猫腰蹲身——她贴着对方的身体,从对方的右腋下穿过,从刀镡到刀尖整个划过对方的胸腔,肋骨、胸骨、两肺,统统被斩断。
这人在惯性的驱使下,拖着软绵绵的双脚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连声呻吟都没有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起身。
……
……
一方乃鹫狠狼戾的黑母衣众,另一方乃可战之士仅有一男二女的渺小团队。
就人数而言,毫无疑问是前者占据了绝对优势。
然而,若论“单兵作战能力”的话,后者碾压了前者!而且还是降维打击的那种碾压!
黑母衣众的战斗意志,绝对不弱。
毕竟只要取下青登等人的脑袋,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
他们的进攻手段,也并非毫无章法。
要么相互配合;要么群起而攻;要么瞅准空当,伺机发动偷袭。
总而言之,他们的表现无可厚非……可他们愣是拿青登等人没有丝毫办法。
单独上,单独被砍。
一起上,一起被砍。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他们所直面的对手,可是一个仁王、两个天才女武士啊。
钱财固然重要,可为了钱而把命给弄丢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基于贪婪行动的野兽们,在目睹同伴们接二连三地倒下后,头脑总算是渐渐冷静下来。
他们开始审慎地反思:那50两金的重赏,真的是他们有命去拿的吗?
这倒也不能怪他们贪生怕死。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
那位刚才神气十足地要求小野寺投降的壮汉,此时像不慎吃到苍蝇一样,面色难看得可怕。
“妈的……!小野寺那个混账,竟然找来了那么厉害的帮手……!”
说罢,壮汉抿紧嘴唇,作沉思状。
片刻后,他侧过脑袋,朝身旁的部下吩咐道:
“把弓兵队给我叫过来!”
……
……
青登等人的阵型,大致是个“品”字型。
左那子和总司保护两翼,青登打前锋。
至于小野寺则被保护在“品”字的三个“口”的中间。
能在清水一族这种弱肉强食的集团里混成干部的人,别的不谈,心理素质肯定是过硬的。
只见小野寺手提刚才从某具尸体旁边捡来的打刀,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青登的身后。
根据他的步法,不难看出他是个习过武的练家子。
不过,兴许是清楚就凭自己的斤两,根本没法给青登等人带来有效的支援吧,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当起缩头乌龟,就这么待在“品”字的中间,乖乖地接受青登等人的保护,绝不踏离“品”字半步。
说实话,小野寺的识大体,让青登松了一口气。
倘若小野寺上蹿下跳、擅自行动的话,会让青登等人的保护压力骤增。
担任“先锋”一职的青登,承受了最多的攻击,同时也肩负了最大的责任。
他需要突破黑母衣众的层层拦截,为大伙儿杀出一条血路。
既要斩杀眼前的敌人,又要分心保护身后的小野寺,还要关注左那子和总司,谨防她们遭遇危险……一心三用,困难重重。
面对如此情况,青登所能做的,唯有全力以赴。
转眼间,青登再度撕破敌人的防线。
刀锋所到之处,敌群纷纷退散如波开浪裂。
顷刻之间,又有数名黑母衣倒地。
左那子和总司则合力将青登打开的缺口进一步撕裂开来。
青登保持着凌厉的攻势,愈战愈勇。
却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道相当耳熟的声音。
吱吱吱……!
这声音……青登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月宫神社的弓箭场里接受天章院的弓术指导时,他经常听见这种声音。
这是弓弦拉紧的声音!
转瞬间,青登的童孔缩至针孔大小。
“所有人!找树干躲起来!”
就在青登的喊声落下的几乎同一时候——
嗖!嗖!嗖!嗖!嗖!嗖!嗖!
远处传来弓弦松开以及箭失飞出的声音!
十数支裹挟着冰冷寒意的箭失,如蝗群般从远处的丛间泼洒而出,砸向青登等人!
幸而青登适才的提醒,足够及时。
尽管时间很紧,但青登等人还是赶在箭雨降临之前,就近躲进树干足够厚实的大树后方。
这箭雨的杀伤力极为惊人,径直扎进硕大无朋的古树,入木3寸来深。
青登等人藏身的树木,转眼便被射成筛子。
“都躲好了!不要把身体探出去!”
青登朝躲在不远处的总司和小野寺大喊道。
说来也巧,总司和小野寺躲在同一棵树的后方,而青登与左那子则躲在另一棵树的后方。
突如其来的箭雨,不仅给青登等人带来了麻烦,也吓到了在前线战斗的黑母衣众。
只见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争先恐后地撤退,生怕走慢半步,遭到流失的误伤。
倏忽间,截至适才还血沫横飞的激烈战场,出现了一片无人站立、唯有箭失穿行的“真空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