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茄杰登时就恼了,眉头皱的紧紧的问:“查出来什么?”
安宁侯爷坐下了,笑着看着他道:“陈大人,这个事吧……说出来你别不信,我是先把我女婿他们姐弟两个斥责过了的。朝廷里的一些事情,咱们是心知肚明。工部的差事有多难办,我心里清楚……”
陈茄杰一下子听出来了,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刚刚知道的那个消息叫他还有些讶异,但是他清楚,不管怎么瞧不起那边的姐弟俩,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家手里握了把柄,另外出面说和的是安宁侯爷。这两样原因,就叫陈茄杰清楚,不能在继续来硬的,得谈!
所以顺着台阶便下来了,面露苦色摇头道:“侯爷您是清楚的,人都说工部是最有油水的地方,其实,说这些话的人谁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工部是最难办差事的地方!给皇上那边……看着就是个花钱的地儿,皇上怎么看工部都不顺眼,每年一提亏空,先就把工部拎出来鞭挞一番!我们父子俩在工部那么多年,真就是往里赔自己的东西啊!说出来都没人信!”
安宁侯爷点着头笑着道:“是啊,说出来都没人信,但是其实很多人心里清楚,别说……皇上心里也清楚。”说到这里,意味深成的一顿,这才接着道:“所以,姐弟俩一跟我说什么把柄的,我着实把他们斥责了一顿!姐弟俩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了。”
其实之前唐如霜和安宁侯爷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提唐经纶,她是不愿意把唐经纶扯进来的,只说这件事是自己和陈家的纠纷,唐经纶陪着自己跑东跑西的,完全是因为自己一个妇人,单独在外面走动是不像话的,叫他陪着而已。
不过安宁侯爷自己有打算,唐经纶现在的靠山是谁?一个是荣定伯,一个就是他安宁侯啊!做出无意的样子把唐经纶放进这件事里来,这是给陈茄杰施加压力。安宁侯爷有话没说出来,唐如霜和她相公常瀚涛,单枪匹马的真的不适合跟权贵斗。
他是唐经纶的岳父,自然有这个权利做出这样的选择,唐如霜在外面也根本不知道。
陈茄杰听了侯爷的话点了点头,面子维持住了,便在心里迅速的想着,这件事怎么解决。
安宁侯爷便轻声的道:“陈大人,说起来这件事你家也有不对的地方……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把工部的木料给弄过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弄得人家那边觉着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可不就是急了眼了?”
陈茄杰叹了口气道:“有些事牵扯家里……”
安宁侯爷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既然调解这件事,着实的是打听过的,你也别见怪,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了。说起来,真觉着令堂这么做完全没必要!那伯府休了的那个女子,虽然是你们府的姑娘,可是,怎么说呢……出门二十年被休,伯府那边闹腾的天翻地覆,总归这个妇人是有错处的,不然,荣定伯爷那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脸上抹黑?令堂是觉着丢脸,可荣定伯府那边何尝就有脸?”
陈茄杰没出声,不过心里头却非常的赞同这句话,因为他本就觉着为了二弟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兴师动众成这样,还把自己和父亲牵连进来,他着实的很生气。
安宁侯爷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估摸着,此事先前的,令尊陈大人和你应该是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责罚的肯定是自家被休的姑娘……这样在外面人说起来,又显得大气大方!胸襟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荣定伯那边就算是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头自然也是钦佩你们!所以,我料定你们之前全都不知情,不然不会做的……”安宁侯爷摊开手:“做的这样失策?”
陈茄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点点头:“是啊,如果是我早知道,不会这样的……”有些话他没说,他娘把那个被休的孙女当回事,他眼里可一点没有这个侄女!为了这么个无知无耻的妇人叫他堂堂工部侍郎出面做事?做梦呢!
安宁侯爷重重的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照我说,悄没声儿的过去算了!为了那点小事,不值当的!别把事情闹得又是扯上工部又是扯上大理寺,现在还扯上都察院!何必?英雄汉不能阴沟里翻船,你们父子在工部那么多年了,不能栽在这样的小事上,是吧?”
陈茄杰点点头:“这个是自然,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停顿了一下道:“问题是那边现在有把柄?”
安宁侯爷忙笑着道:“放心放心!既然我是调解人,我说了叫他们撂手,他们就不敢在把这当成什么把柄!”
陈茄杰沉吟了一下,到现在安宁侯爷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把柄,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没底,不过他也不能开口直愣愣的问,他还没那么的笨!想了想试探的道:“问题是那边拿着把柄,想找我们要一万两银子呢!”
安宁侯爷就笑了道:“这个也不用!我调解!跟那边说说,木料还给你们,至于毁的茶园子,这个银子……不用你们管了,我给适当的赔点就行了,用不了一万两!”
一听这话,陈茄杰就不能不说话了,忙正色道:“这哪行?侯爷是来调解的,哪能叫你出银子?那我们成什么了?说实话,那点银子我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说到这里摇头道:“算了算了!我是真没时间在这点小事上浪费!也就是压坏了一偏茶园,这样,给他们三千两,这件事一笔勾销!”
安宁侯爷听了点点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