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她决不能失去井家大小姐的身份。
如果离开了井家,失去了井家大小姐的身份,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死死抓着井老爷子的衣服,凄惨的哭求:“爷爷,我求求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我会好好待在家里孝顺您,我哪里也不去,我求求您,求求您……”
“晚了……”井老爷子脸色灰败,沉沉叹了口气,“如果你早有这份自知之明就好了,你就不会去招惹井瞬,更不会去招惹简时初!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呢?等待你的,只有千倍百倍的报复罢了。”
井老爷子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保镖把井南裳拖了下去。
片刻后,庭院里响起皮鞭的挥舞声,和井南裳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三十鞭之后,井南裳被井家保镖弄上车。
井家保镖驾车驶到杨家老宅,把井南裳拖进去,把井老爷子的话,和杨老爷子学说了一遍。
杨老爷子依旧满脸愤慨,用尽了浑身的自控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在井南裳伤痕累累的身上,狠狠踹上几脚。
他知道,这已经是井家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对井老爷子本人来说,这也是很打脸的事。
井老爷子为了息事宁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可是,这依旧不能平息杨老爷子的心头之恨。
他自己的孙子有多好,他自己知道。
他的孙子,自强上进,一身正气,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
那么好的男人,现在就因为娶了一个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笑柄。
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孙子原本根本不喜欢,他并不想娶的,是他逼他孙子娶的。
都是他的错。
他冷冷睥睨了他脚下瘫软成一团烂泥似的井南裳许久,才挥了挥手,“把她扔出去吧!”
浑身是血的井南裳,被扔出了杨家老宅。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声明,声明的大致意思是,井南裳道德败坏,屡教不改,令井家蒙羞,长辈失望,被赶出井家,从今以后,井南裳与井家,再无半点关系。
井家老宅,井老爷子拿着报纸,盯着声明看了许久,沉沉叹了口气,放下报纸,给简时初打了一个电话,约简时初见面。
当天下午,三点钟,云城最好的茶楼包厢内,简时初与井老爷子面对面坐下。
在长辈面前,简时初是一如既往的贵气优雅的笑,“不知道井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阿初,”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井老爷子苍老了许多,他枯瘦的手指,捏着茶盏,沉声说:“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简时初做了个请的姿势:“井爷爷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一定不遗余力。”
“你肯定能办到,”井老爷子说:“我想让井瞬,认祖归宗。”
井老爷子这话,在简时初意料之中。
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啜了口茶。
必须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流传千古的话,是十分正确的。
井老爷子曾经做过他爷爷的警卫,是他爷爷十分亲密的下属。
再后来,井老爷子在他爷爷的保驾护航下,一路高升,也成了帝国赫赫有名的高官。
于公,他爷爷和井家老爷子是相交莫逆的伙伴。
于私,他爷爷和井家老爷子是挚交好友。
井家老爷子和他爷爷一样,都是非常传统的老思想,瞧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瞧不上井瞬那个私生子。
明明,井瞬母子都是受害者。
明明,做错了事情,糟蹋了人家好人家女儿的渣,是他儿子。
可他却瞧不起井瞬。
明明知道井瞬是井家的种,却从没提过让井瞬认祖归宗的事。
可现在,他不提不行了。
井北良进了监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儿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他现在还活着,井家尚能维持。
他若是死了,井家就完了。
所以,他现在就把主意打到井瞬的头上去了。
井瞬再不济,好歹是井家的血脉。
井家落到井瞬手中,从比给了外人好。
简时初把井老爷子心里打的算盘,琢磨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笑,“井爷爷,阿瞬是不是愿意认祖归宗,还要看阿瞬的意思,我不能替阿瞬做主。”
“阿初,你是在说笑吧?”井老爷子抬眼看他,“谁不知道,井瞬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唯你之命是从,只要你开口,他怎么会反对?”
“井爷爷,您说的很对,”简时初微微一笑,“阿瞬是什么都听我的,但正因为他听话,我才更要疼他,他既不是我下属,更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弟弟,他听话,不意味着我就要罔顾他的心意,让他做些他不愿意做的事,井爷爷想让阿瞬认祖归宗,还是自己和阿瞬说的好,这些事情,我不方便参与。”
这位老爷子,既想让井瞬认祖归宗,又不想先低头,去和井瞬说,就曲线救国,来找他,让他命令井瞬认祖归宗。
然后,再让井瞬主动去登井家的门。
到时候,这件事情传出去,就成了是井瞬主动要求认祖归宗,就像井家多稀罕井家那点家产似的!
他简时初,怎么会掉进这种蹩脚的陷阱?
想让井瞬认祖归宗?
好说!
拿出诚意来,姿态放低点,好好去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