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把你怎样吗?”简时初神色变冷,唇角微勾的弧度,似笑非笑,“我看是衍少爷想把我怎样啊,我派给你嫂子的人,你说动就动,说罚就罚了,好!你是我弟弟,你罚他们,我认,可你居然让外面那些阿猫阿狗,打罚侮辱他们,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大哥的吗?”
萧衍又低下头去,苦涩说:“大哥,我知错了。”
他嘴上说“知错了”,心里其实很委屈。
简时初是特别护短的人,以前特别宠他和阿瞬。
他是孤儿,井瞬是私生子,以前难免有脑残或者拈酸吃醋的人,说他和井瞬的闲话。
有一次,不小心被简时初听见了,简时初把那人整的跪在他和井瞬面前磕头求饶,还不停的打自己耳光,求他和井瞬放他一马。
哦。
对了。
那人还是简家的远方亲戚,论起来,要叫简时初一声表哥。
仗着与简时初有血缘关系,在背地里说他和井瞬的闲话,说他和井瞬,是简时初捡回家养的两条宠物狗。
结果呢?
那个自以为的简家的表少爷,跪在他和井瞬面前磕头求饶,直到他和井瞬开口饶了他,才屁滚尿流的跑了。
自那以后,看到他和井瞬就躲着走,再也不敢对他们说个“不”字。
从小到大,简时初给他和井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宠着他们、护着他们,一点委屈都不让他们受。
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大哥,他虽然只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可也顺顺当当的长大了,身边无数人捧着、伺候着。
可是自从简时初有了叶清瓷,好像一切就变了。
简时初对他不再那么宽容。
算起来,这是简时初第三次罚他了。
可认识叶清瓷以前,从小到大,简时初从没罚过他。
他虽然是简时初的弟弟,但简时初养他,其实和养儿子差不多。
看他那副样子,简时初就知道,他是委屈了。
简时初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出来了,玩味的问他,“怎么了?衍少爷,觉得我委屈了你了?”
萧衍想说“不敢“,可又不愿口不对心,便低着头没说话。
简时初更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觉得我娶了你嫂子,就偏心你嫂子,不疼你们了是吧?”
萧衍低着头,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简时初捻着酒杯起身,迈下台阶,走到他眼前。
萧衍看到眼前擦的锃亮的皮鞋,头垂的更低。
简时初垂眼看他,嗓音难得的温和,“阿衍,我认识你嫂子之后,算上这一次,罚你跪了三次了,你难免胸臆难平,可你想过没,你和阿瞬都是我弟弟,怎么阿瞬就一次没挨过我的罚呢?”
萧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目光黯然。
“阿衍,”简时初继续说:“上次你和瓷瓷见面的事情,瓷瓷回来后和我说了,栾清鸢往自己身上泼果汁,嫁祸给瓷瓷,被瓷瓷拆穿,你还看不出栾清鸢是个什么东西吗?那时和她分了不是刚好?你为什么还要和她重归于好?”
萧衍攥了攥拳,仰脸看他,苦涩说:“哥,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她……她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永远都能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样子……她坐在钢琴前,脸上的笑那么恬静,身上像是铺了一层月光,那么美,那么温柔……我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他跪在那里,不住的摇头,清俊的眉眼间,满是痛苦。
那次,栾清鸢往自己身上破果汁,嫁祸给叶清瓷,被叶清瓷戳穿后,他确实冷了栾清鸢一阵子。
可栾清鸢天天去找他,他不见她,她站在他门外,一站就是一天。
那天下了大雨,她站在他别墅的大门外,淋在雨中,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他心软了,拿了一把伞,出去见她。
她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身子哭,说她错了,她会改,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就心软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她坐在钢琴后,身上像是披了一层圣洁的光泽,眉眼温柔清丽,像是梦幻中的月光女神。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并且一往情深。
他想追求她,打听之后才知道,她是他大哥的未婚妻。
一盆冷水泼在他头上,他只能把一腔深情,深埋在心底。
再后来,大哥和她解除了婚约。
气愤之余,他是有些欣喜的。
世上最痛苦,莫过于求而不得。
只要栾清鸢不是大哥的女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追求她了。
还没等他去找栾清鸢,栾清鸢就主动来找他了,两人名正言顺,走到一起了。
然后自那之后,他就陷进一个看不见的泥沼里,一次次惹他大哥不开心,一次又一次被他大哥罚。
他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与他大哥无关的人。
他也希望,他爱上的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儿。
可是,已经晚了。
他爱上的那个人,是栾清鸢。
是栾清鸢!
他跪了三个多小时了,饶是他身体好,情绪激动之下,身子也忍不住有些发抖。
简时初看着他痛苦不堪的神情,伸手在他头顶上揉了一把,弯腰扶住他的胳膊,“起来。”
萧衍顺着简时初扶他的力道站起来,侧脸看向简时初,目光茫然。
简时初转身迈上台阶,走进凉亭,在石桌前坐下,“过来。”
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