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美静听到她那软糯糯的声音有一瞬的恍惚,或许是因为早起的血糖低让她少了丝丝防范,只顺从地来到沐存之床头,沐存之已偏过头看她,她微微倾着身子,沐存之一个直身,一双手搂着她的脖子,郁美静全身僵硬,大脑完全当机,只见那丝质棉被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沐存之那瘦削的肩,她骨架小,也瘦,不用猜,棉被下的那个身子肯定是不着一物的,裸.睡嘛,这没什么奇怪的,郁美静自己也裸.睡,可是在自己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她是不会让人进自己的卧室的啊。
“你刚说什么?”沐存之微仰起头,她离得那样近,郁美静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那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身子僵硬地任由沐存之搂着,姿势特别费力,她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沐存之。
“不要再让我听到刚说的那些话了。”沐存之一只手从颈后绕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虽然她说得那样温柔,可语气里却隐藏着很坚定的不容人反驳,郁美静愣了愣,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其实比岑梓更难琢磨,郁美静轻轻挣脱那双箍紧她的手,可却没有挣脱,她一手提着沐存之胸前的被褥,头一低,从她圈着的双手里钻了出来,“你想吃什么?”想着这已经是易主的衣食父母,这也仅仅只是工作而已了。
“你弄什么我吃什么。”沐存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双眼,一双修长的手垂在身子两侧,就是不去拉自己身前的遮挡物,就那样侧着身坐在床前,郁美静又怕自己手一松,那丝质棉被就应声而落了,她可不想第一天就看到那个人的赤身裸.体,“你自己拿一下不行吗?”
那个无赖摇了摇头。
郁美静难得搭理她,手一松,那丝质棉被真的就那样缓慢地往下滑去,郁美静本不想看的,可视线却是不由自主地挪不开,她,她居然有沟!!!她那么瘦居然也有沟!!!郁美静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所以说别看沐存之瘦,她也是有料的?就在完全快要显现的时候,沐存之迅速地拿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冷言道,“做饭去!”
郁美静见她那无赖到最后搞得自己有些窘的样子实在好笑,一大早也算是乐开了,就连在厨房里给她弄吃的也没骂她。
早餐做好之后,沐存之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歪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看报纸,郁美静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一度怀疑这个名导是不是得了软骨病?只要是有能躺的地方是绝不会坐的,那个早晨,郁美静有些恍惚,立秋之后的清晨,阳光已不再炙热,细碎的阳光被外面的树叶折射之后投在沙发上的人身上,那一刻,她觉得特别不真实,这个传说中神秘的导演,这个传说只要看上了就没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的女导演,此时十足像个完全没有睡醒的孩子半眯着眼。
郁美静从来都没有这么近地和她接触过,早些年的时候,也是偶尔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一早知道这个女导演是只喜欢女人的,且她喜欢的女人都是各种各样的,妖娆的,乖巧的,什么只喜欢忠犬般的女人,这样的话谁信呢?只是传说中却从来都没有爆出过沐存之的正牌女友,仿佛,她一直都在玩,又一直在游离,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正正经经地呆在她的身边,就这样的女人,她说看上了自己,郁美静又怎会相信呢?无怪乎是玩一场,一扯愉一场梦,郁美静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来编织这样的梦,她知道像沐存之这样的人,一定招惹不得,一旦动了心,也就无疑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只那半眯着眼的姿势真是像极了某个人,只是沐存之更慵懒罢了。
“看了这么久看上我了么?”那慵懒的人扔下报纸伸了伸懒腰。
郁美静忙收回视线。
不都说导演都是寡言的吗?为何她不是?分明就是一个毒舌的女人。
“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准备怎么谢我啊?”沐存之一边喝汤一边问到。
“什么?”郁美静不知她在说什么,搞艺术的思维都跳得那么快吗?
“装傻?嗯?”
“没,是真傻。”
“现在媒体还关心你裸.照的事儿了吗?”沐存之淡淡地说。
啊,郁美静恍然大悟,她一点都不知道沐存之会这样帮她,她也不在意沐存之是否帮她,她望着桌上的精美餐具微微发神,那个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上的人,为何想着那个人,还是会心疼?
“谢谢沐导。”她有些怅然地说道。
“你这神情让我看不到一点助人为乐的宗旨。”沐存之敲了敲她。
“匡一美是你ex?”沐存之悠悠地喝着果汁。
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郁美静本就在走神,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问了两遍,这才回过神来。
“某种形式上说来,算是吧。”
“她有哪里好?”那个人撇了撇嘴。
是啊,她有哪里好,似乎我们和一个人在一起就是因为她好?对你好?郁美静想了想,匡一美有哪里好呢?技术好?手法好?她苦笑了下,这样的话又怎能对沐存之说。
没等郁美静回答,那个人一颗脑袋又歪靠了下来,踏踏实实地压在了自己的肩头,都说了她是个软骨病人,那人贱贱地说,“可惜人家结婚咯。”
话语间的气息全喷在了郁美静的耳垂和脖颈间,郁美静一双手握成了拳放在大腿上,“私人感情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吗?”
良久,像是空气都停滞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