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拧开钥匙的手还放在门把上,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站在阿来身后那不明真相的群众林小楼。
匡一美的视线从郁美静身上挪开移到了阿来手上的那一串钥匙。
还是阿来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给你带了夜宵,郁秀也在啊?”
他娴熟地进门,娴熟地把夜宵放在茶几上,娴熟地坐到了匡一美身边,伸手摸了摸匡一美的侧脸,柔声问道,“还疼吗?”
匡一美偏了偏头,没躲过。
郁美静望着这一幕就算再诧异还是明白了,只是刹那间一张脸特别苍白。
匡一美这时已经完全酒醒了,她完全没想到郁美静会来,会上她家来看她,她们已有大半年未联系,而她也租的房子也换了地方,她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找上来的,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阿来就回来了,更离奇的是,他竟然未经过她的同意就拿了她的备用钥匙,是,他昨晚没回去,可是他睡的沙发,早上匡一美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匡一美隐忍着没发作。
“郁秀这么晚来找一美有什么事吗?”阿来推了推自己那斯文的金丝边眼镜,那眼镜背后的一双眼镜狡黠地盯着郁美静。
郁美静收起她那份尴尬,拿过手旁的包,站起身,优雅地说道,“没什么,我们岑总特意嘱咐我来看看匡秀,怕盛秀昨晚下手太重,太晚了,不打扰了。”
“真是太劳烦郁秀还专门跑一趟,对了,一美,你有让郁秀下个月一定要捧场吗?请柬还未弄出来,到时我们定好了日子还一定请郁秀光临我们的婚礼啊。”
郁美静转身的脚步顿了顿,“恭喜!”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她自己带上了门,那一道厚重的防盗门彻底把两人阻隔,她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她加紧了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多停留半步,还停留在电梯口的林小楼又一次见到了失态的她,为什么今晚自己这样自作多情的尴尬全被眼前这个人收入了眼中?她不是一早就走了吗?郁美静抱着自己的双肩站在电梯的角落,林小楼随后也跟了进去。
“郁郁秀.”
“闭嘴”
林小楼无奈地抿上了自己的嘴。
郁美静盯着电梯里的显示楼层灯特别专注。
一出电梯,郁美静低着头很快地出了小区,没容林小楼再和她多搭讪一句,她开着车行驶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她要结婚了?她竟然要结婚了?一个恋爱都嫌麻烦的人竟然要结婚了,郁美静只觉得自己的胸腔特别堵特别堵,她怎么能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就为了她匡一美?是她说的分手,你竟然心软去看她?郁美静你就是犯贱界的祖宗吗?你昨天不是才扇了她一耳光,你今天又去看她做什么?只因为她像疯狗一样地打了沐存之?你就感动了?
郁美静视线模糊地直视前方,她曾想过和匡一美好好过日子的,在床伴发展到很浓情蜜意的时候,在正式和匡一美谈那一个月的恋爱里,她都有想过的,她甚至想如果两人的工作会有不方便,她会给岑梓培养一个人来接手她的工作,可当这些天马行空的念头还未成行的时候,匡一美就对她说觉得现在的关系很不舒服?她问她怎么不舒服?她说不知道,匡一美对她说过的最频繁的口头禅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渣了,技术好也不能成为渣的理由啊,于是,分手,而后匡一美又来找她,不是复合,只为了上床,可是郁美静竟然也犯贱地同意了,就这样,一次次地滚上床。所以,渣攻,都是贱受培养出来的,这话简直就是不变的真理,而像匡一美这样的极品渣攻,是踩着多少贱受的路成为的现在这个样子呢?
郁美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很好,她要结婚了,也终于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盛夏的天说变天就变天,今天是太闷热了吧,这雨像是压抑了好久才下下来的,硕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闷钝声,郁美静突然不想开车了,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今晚的雨太大了。
匡一美家里也正演绎着如窗外这场暴风雨戏码,匡一美紧紧咬着唇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趁热吃,这家的叉烧不错。”阿来自如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拿了我家里的钥匙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有什么问题吗?”
“那今天你至少应该给我说一下。”
“太忙了,没顾上,你喝酒了?和她?”阿来把手搭在她腿上。
匡一美实在心烦地拂开她的手,“你干嘛对她说结婚的事?”
“这不是事实吗?”阿来拢过她的肩。
“要说也是我说。”匡一美突然咆哮道。
阿来愣了愣,抽回了自己的手,戳了一口冰水,缓缓地说道,“一美,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要获得自己所要的东西需要付出些什么,既然你答应我们结婚的事情,你也签了合同,你该遵守你应该遵守的,当然,我也会给你我允诺给你的。”
匡一美折过身,俯视着眼前的男人,“所以,这只是一郴易。”
“一美,这不是交易,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一定不会允许你和郁美静再有纠缠,因为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匡一美有些头晕地摔碎了一个杯子就进了房间,沙发上的阿来仰着头嘴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