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想问,饕餮最后跟我说了些什么吗?”淡荷收回目光,挣脱了他的拥抱,墨发和着白雪在飞扬,她的脸色映着月光,清冷而无双。令他看的出神。
“他求我答应他一件事情,把他最后的一抹神识带给魔尊,让他再看魔尊一眼。他还取笑我说‘看你那没眼光的就知道,你没有见过他,就不知道他是多么的美,好像天地之间最美丽的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只一眼就是万年,爱上他的人都会十分的惨烈,就如同我一样,奋不顾身的飞蛾扑火,最终还是再也看不见他一眼。’七郎你说,这世界上遇上了爱情是不是都变得傻乎乎的呀?”
卞七郎静静地看着她,淡荷勾唇一笑,说道:“我问他值不值得,你知道他给予我的是怎么样的答案吗?”
“在我眼中付出是自愿的,值不值得都是自个儿的心里。”
孟倾和粉蝶听着二人的谈话,无言以对,也许不太明白卞七郎那句‘在我眼中付出是自愿的,值不值得都是自个儿的心里。’但是看着淡荷直眨眼的样子,就知道这句话的重要性,看似是云淡风轻的,实则隐含的意义十分重大。
“他说的也就是你这句话,值不值得都只是在看自己的心,若是觉得值得了,就是值得了。他还说‘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我是爱得太累了,以至于我从一开始就惧怕了它;可是拼命地抗拒,最终还是爱上了,许是现在爱得还不够深,我还没有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情吧。而且你也说得对极了,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就是那个人不爱我,所以我刻意的要求,才会落到那般的境地。你的神识我会带到的。’当我听到他的答案之后,阴郁的一角仿佛投射了一丝的光明和感触。只是这感触也只是感触而已,有些事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罢,她的泪泉上涌,盈眶而出。卞七郎心底大痛,轻柔地将她环在怀里,轻声说道:“我这话是真的,荷儿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无力地蜷缩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痛苦,为什么老是带着几分的忧郁,荷儿我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他宽大的袖子已经将她的整个身子都包裹在里面了。胸前的衣裳微微地淌湿,颤动他的心脏、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师父已经将你的全部告诉我了!”
淡荷听到他的话,哭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痛。渐渐地哭声断断续续地,只剩下哽咽的声音还在空气里飘荡着。纤白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
那么多年了,重生到现在,所有的委屈都随着眼泪而发泄而出。前世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以及一切都在这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渐渐地远离。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知道你放不下,忘不了。我也不强求你忘记放下,荷儿。”他扣着她的后脑勺紧紧地贴在胸膛里,低着头亲吻着她的发丝,淡淡的是出水芙蓉的香味,就是这股味让他魂牵梦萦。也许世人会认为他和她之间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只是为了名声。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只能说,她是他的生命。
“可是炎儿就在我面前死的,就死在我的怀里,是他赐了鸠毒,夺走了我最后的珍宝。你知道吗?炎儿到最后死的时候还是笑的,他还说“母后,儿臣知道为什么父皇不喜欢儿臣了。”直至死了,还在念叨着赐死他的人,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儿子的人。七郎,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孟倾和粉蝶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炎儿,什么母后又是父皇什么的,听着他们跟着稀里糊涂了。
“荷儿!”他紧紧地扣住陷入回忆中的淡荷,她的眼泪滴伤了他的心。人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然而子女都是从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心头肉,失去了这么一块肉,一辈子都好不了。现在他还不能够完全理解母亲对子女的那一份情感,也许就是因为他出身在大家族的核心层,父亲对他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关怀,都是安排好了的关怀,从小到大他还从未真正地体会到父爱,至于母爱,这更加的少了。母亲有三个子女,爱是均分的,但是那亲情之中也参杂着利益的成分。那种亲情并不是纯粹的。
从小到大,从渴望到现在的不在乎,亲情似乎可有可无了。一切都是利益在围绕着他的周身,使他渐渐地冷漠。表面上的温和只是在伪装自己的过得不好,原本他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十一年前,她闯入了他的生命里,灰白色的世界彷如冬日褪尽了衣衫后的缤纷多彩。
他亦是个人,纵然是个人,但是感情却是缺少了许多的情绪,情感和表象本来就是背道而驰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她的无意闯入,开始有了七情六欲。在遇见她之前,活着只是为了延续卞家正统的血脉,为了巩固卞家在四大家族和天下的威望;而现在活着,是为了她!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
因为爱,所以在乎,所以值得。
他的目光积极地柔和,亲吻着她的青丝,说道:“我一直都在。”
她的身子轻颤,眨了眨眼,挤出了最后的眼泪,平稳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天空中仿佛出现了炎儿的音容笑貌,用着那还未变声的美妙声音笑着喊她:母后!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回不来了,她也不会让它出现了!
“等我们将玄机杀得差不多了,就将他带到小师叔那里,完成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