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贵妃回去了,沈子君才和苏瑞宁一起进了内殿,他的脸色不太好,见两人坐下来,卉珍连忙沏了两杯茶放下后,带着几个宫女出去了。
沈子君道:“你身边的宫女倒是懂事!”
苏瑞宁道:“我向来喜欢本分的。”话音一转,她道:“古嬷嬷的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理?”
沈子君不由心烦,古嬷嬷自小陪着她长大,情分不能说不深厚,可是如今竟然这般算计他的子嗣,虽说逃不了有心人的算计,但是终究是心里动了妄念,才中了别人的计谋。这是他的生母放在他身边的唯一的人啊。眼神一冷,他道:“谋害皇嗣,自然是死罪。”
苏瑞宁并不意外他的处置,也许王氏对沈子君有几分了解,只是她定然不了解正和帝,一个帝王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何况现在这种时候,一个皇子的降生,可以极大的稳固帝位。她道:“静贵妃旧疾犯了,需要精心养病,皇上最近也不要去打搅她。”想了想又说道:“梁荣华不错,是个本分的,皇上不妨多去看看,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沈子君心情有些复杂,怪不得人说家有贤妻夫祸少,不管他对皇后怎么防备,但是不得不说,他现在最能信任也只有她,有时候他也会想,她不过和他一般年纪,怎么会那般的聪慧通透,就想现在这种情况下,静贵妃没有半点把柄,就是他也无法随意就处置了她,现如今皇后禁了她的足,也能警告张氏一系。他道:“皇后辛苦了,梁容华那里朕会多去看看的。”他顿了顿,道:“玉贵妃这次动了胎气,恐怕生产时会辛苦几分,这么一来,等孩子生下来就送到静贵妃那里养着。”
苏瑞宁心里一动,看着沈子君神色冷淡,这是要给徐家一个警告?看来这次对玉贵妃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啊!这样也不错,她禁了静贵妃的足,总要给点补偿,只是这个补偿么,倒未必是张氏想要的!心思百转,面色不变道:“这样也好,玉贵妃身子是弱了些。”
沈子君看她神色了然,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仿佛都有些朦胧,眉眼柔和,语音潺潺像小溪一样润在心里,使得他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一瞬间那些个压力都离他远去了许多。不自觉的语气柔和下来,他道:“听说皇后的武艺不错?”
苏瑞宁眼神带着淡淡的不解,这是抽风了?她掩饰的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回答道:“是的,我自小就不喜欢针凿女红之类的,倒是喜欢舞枪弄剑的,父亲宠爱我,也就随了我的意,这些年来倒是也习惯每日练练。”
这些他是知道的,皇后每日都会练两个时辰的武艺,因为他的私心,没有多说什么,好在皇后手腕过人,除了自己,别人都不知道,想到此不知为何?一时有些欣喜,一时又有些怅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自皇后进宫以来,两人先是试探各自的底线,后来都还满意,虽未明说,但是也合作的还愉快。脑袋不可控制的想,若是当初没有为了玉贵妃去为难皇后,那会不会……,这念头一起,就萦绕于心,半晌,才被他压下去。
苏瑞宁见他不出声,又说道:“这次的事也能看出,张太师地势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我是不信,古嬷嬷真能那么容易弄到映蓉花粉,还有那紫烟,和那边也有些联系,我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把后宫清理一下!皇上觉得怎么样?”
说到正事,沈子君沉吟了一下道:“我让四喜给你送一份名单,你比较一下,没有用处的就都清理出去吧。这后宫多年没有女主人,都快成了钉子窝了。”
接下来几日,苏瑞宁就着手处理这件事,不仅是确定是钉子的,还有一些牵扯太多的,都被她清理出去了,好在虽然后宫多年无主,但是这些进宫的宫女都是有专人甄选。一些有资历的宫女嬷嬷也趁着这个机会提了上来。
静月宫里,静贵妃有些无聊的摆弄着花草,这是夏竹从御花园里采来的,她不能出去,身边的宫女倒是可以,是以皇后最近的动作,她知道的很清楚。想到折损的那些人,现在已经确定,玉贵妃的事定是和她父亲脱不了关系,否则她也不会被禁足。想起一事,她问道:“夏竹,玉贵妃那里最近如何?”
夏竹道:“皇上依旧每日里都会去看她,就是从来没有留宿过。最近皇上对梁容华也是看的勤,皇后娘娘好似也对她很满意,赏赐不断。”
静贵妃美目一闪,悠悠道:“皇上也是心狠的,这些日子不来看我。说到底还是不喜欢我父亲。可是我为人家女儿,又能怎么样呢?”
夏竹劝慰道:“娘娘多心了可不是,皇上最近忙着呢,就是皇后娘娘那里也是去的不多,前日不是还给娘娘送了一盏琉璃灯。”
静贵妃长叹一声,目光转向窗外,淡淡的道:“只希望张氏一族不要葬送在父亲手里。”
夏竹心里一跳,微微低下头,这话她不敢接,想到前些日子,夏菊的异常,她迟疑了一会,终是开口道:“小姐,前些日子,夏菊她好似见过被杖毙的那个紫烟。”
静贵妃脸色一沉,呼吸有些急促,只觉的心口发疼,她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还真要篡位不成,现在皇上都容不下他了,居然还做这些无谓的事,这是怕死的不够快么?难道还当皇上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不成?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她到是忠心。”只不过忠心地不是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