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走进了被围的女生宿舍。
下面的人,不时通过窗户丢进来一些石块,所以女生们都躲在靠门口的床和衣柜后面。
蒲英几步闪到窗户边,向下面望去。
只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晃动着手电筒,胡乱地叫骂着。
蒲英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个不锈钢的饭盒,便拿起那上面的筷子“叮叮当当”急促地敲了起来。
下面的人听到声音。叫骂声暂停了一下。
蒲英用阿拉伯语大声说道:“你们听着!我是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要是不怕被抓,就在这里继续待着好了!”
底下的人一愣之后,忽然有人笑了起来:“别信她的!那是上面的女学生在装腔作势!她们是害怕了,根本就不会有警察的!”
其他人也马上恍然大悟:“对啊。我们围得她们无路可逃——哪儿又来的什么大使馆的人?”
“她们害怕了!噢噢——冲啊!让她们更加害怕!”
蒲英见到有些人马上又往楼门口那边去了,想来是要冲击楼梯。
她急忙奔出门,顺手从女生手中抓过还没来得及扎好的火把,冲到了楼梯口。
低头一看,一些歹徒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台阶。走上来。
“打火机!”蒲英用中文说。
跟过来的大姐机灵地举起了打火机,“啪”地一下,打燃了火苗。
蒲英用拆下来的凳子腿,挑着块破布,等它的边缘被点着后,“呼”地一甩,一团火云落到了底下人的头上。
“啊——啊——啊——”被烧到的歹徒连连发出惨叫,手舞足蹈地要甩掉那块着火的破布,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错!这样的效果比火把还好,还不用担心歹徒们会接住火把后。反掷回来。
“来,你们也这样做。”蒲英示意几个站在楼梯口的男生像自己一样,然后又对女生说:“快去再找些床单、破布。”
于是,只要歹徒再往上冲,一团接一团的火云,就会烧起来。
而且很快,下半段楼梯台阶上堆的那些杂物也被点燃了,形成了一道火障,还冒着刺鼻的烟味。
蒲英让男生们后退一些,避免吸入过多的浓烟。
男生们边退边清出一个隔离带。如果下面的歹徒冲破火障,他们也能迅速赶到,再把他们压下去。
双方这样较量了几次后,歹徒们的气势弱了。退到了楼门外。
蒲英又回到窗户边,对他们喊话:“你们是攻不上来的,死心吧!”
歹徒们这回的叫骂没有之前那么气盛了,似乎在犹豫地商量什么。
这时,他们身后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各位,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警方的车马上就要来了!”
歹徒们回头一看。只见在宿舍楼门前的小花坛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几束电筒光立刻从不同方向打到了他的脸上。
那人的额头和鬓边紧贴着几缕凌乱的湿发,脸上也是雨水纵横流淌的痕迹,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那人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仍然发出了像刀锋一样锐利的寒光。
“你是谁?”
“我是中国外交官!”冯垚亮出自己的证件,正面的国徽十分醒目。
“真是中国大使馆的?”几名歹徒不禁窃窃私语。
“没错,刚才在上面喊话的正是我的同事。”冯垚说到这儿,目光瞟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虽然那里黑洞洞的,但他还是看到了一只小手在栏杆旁,挥了挥。
歹徒们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有些闹不清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便交头接耳地商议起来。
有的说:“别理他!中国大使馆又怎样?他们只有两个人,能顶什么用?”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俩个?”
“不是的……打死外交官,和打死普通平民,影响完全不同啊。本来我们qiáng_jiān几个外国女人,倒也没啥,可要是伤了两名外交官,安全部门的狗肯定会咬住我们不放的。”
“就是就是,我们本来只是为了求财,把事情闹太大可就不好了。”
冯垚一直注意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这儿便又说道:“各位劳累了一个晚上,想得到的钱财应该已经差不多到手了吧?不如就此罢手,你们不伤害我们的留学生,我们也就不会对警察们说三道四。”
说着。他还看了看表,“距离我刚才报案,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虽然你们的警察老爷们总是速度很慢,但我想现在也该到了——不信。你们听!是不是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风雨声中,其实这些歹徒并没有听到什么,但他们对冯垚认真的表情还是多少相信了几分。
本来他们也只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因为知道大学部里的职工和保安,很多都去参加游行了。这才大晚上的跑过来欺负外国留学生、顺便发点小财。
见冯垚说得煞有介事,楼道里又实在攻不上去,有些人就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也有几个歹徒,还不想就这么走了。
他们忽然向着冯垚站的小花坛围了过去,大声嚷嚷道:“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蒲英不觉一手抓紧了窗户的栏杆,紧张地看着下面。
冯垚镇定地把手伸到衣兜里,掏出钱包扔给了为首的人,“给!破财免灾!你们拿了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