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围的热烈气氛相比,两名壮士的比赛却显得有些安静,因为他们的双手交握成的拳头就在正中线上,几乎纹丝不动。
当然,在这表面的静止之下,两人的力量不知像海潮一样交锋了多少回。
他们既是稳固防守的堤坝,也是冲锋陷阵的浪涌——暗地里经历了多少的惊涛骇浪。只有两个人自己清楚。
时间在两人手中,仿佛都凝固了。
唯一能让外人知道他们在角力的,就是两人手腕手臂上暴起的筋络,还有手指相按处的发白印痕。以及周围越来越明显的瘀血暗红。
渐渐地,二人的脸上都因为过于用劲而变得狰狞起来。
“施瓦辛格”开始发出一声声地低吼,以此为自己鼓劲加力。
陈远航紧闭着双唇,没有叫喊,但他的腮帮子却咬得紧紧的。一张国字脸变得更加方正刚硬了。
蒲英和梁菲菲都看到陈学长的额头冒出了亮晶晶的汗珠,一滴,一滴,缓缓地滑下他的脸庞。
两人也在谢治平的指挥下,和队友们一起,声嘶力竭地大喊:“远航加油!远航加油!”
大家有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希望这喊声,能把大家的力量输送到陈学长的身上!
这场势均力敌的角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绝对僵持了两三分钟之久!
终于,“施瓦辛格”坚持不住了。他在一次低吼发力后,没能顶住陈远航的反击。一下子被按在了桌子上。
“oh,oh,oh!ale,ale,ale!”
叶凯率先高唱起改编的《生命之杯》,并手舞足蹈地为兄弟祝贺。只是蒲英觉得他跳的很像是东北大秧歌,而不是拉丁舞。
不过,叶凯的欢快舞蹈也感染了很多中立的人,另外加拿大人刚才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在为中国人鼓掌欢呼,甚至跟着叶凯一起吼着“oh……ale”的调子——气氛热烈极了!
获胜后的陈远航,这时才收敛了匆匆赶到时的霸气,微笑着向“施瓦辛格”伸出手去,“认识一下。我叫陈远航,来自中国!”
加拿大人一时的沮丧之后,也很有风度地伸手相握,赞了一句:“喔。你很棒!”
蒲英看着还在欢乐舞蹈的队友们,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这场预期之外的胜利,提升了全队的士气,应该算是一次成功的热身吧?
和加拿大人交谈之后的陈远航,回到伙伴们圈中,接受兄弟们摸头捶胸的独特道贺方式。
梁菲菲突然挤进圈子里。递上一块手绢,“学长,辛苦了,擦擦汗吧!”
陈远航微微一愣,鼻中已经闻到梁菲菲手伸过来时带起的香风,顿时面上一热,急忙伸手挡了一下,“不用了,谢谢!我用衣服擦擦就好!”
说着,他已经从兄弟的肩头扯过自己的外衣,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
他的行为很符合梁菲菲对这位壮汉的粗鲁印象,所以她虽然微觉尴尬,却也很快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人家是关西大汉,适合铜琶铁板唱“大江东去”,你给人递手绢,那不是红牙板唱“晓风残月”——完全搞错了对象嘛!
菲菲不在意地将手绢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不过是日常相处的一个小细节,谁都没太在意。
只有谢治平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看看表,招呼大家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既然赢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让汪领队发现了,大家都得挨尅!”
回到住宿之处,汪领队果然正守在门口。不过,听队员们诉说了前因后果之后,汪主任也没有责怪大家,只是让他们以后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告诉他一声。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大家就已经起床,坐上西点军校安排的车辆,前往竞赛场地——巴克纳军营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