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一向理智冷静,虽然也会见义勇为,但绝不会莽撞行事。
依赖枭龙车的先进性能,远远地吊在江央多吉一行人的后面,而不被他们发觉——这种举动,看似“怯懦”,却是最稳妥的,既能保证自身安全。又能达到目的。
其实,他们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风险的——跟得太远,容易跟丢了痕迹;跟得太近。又会被坏人发现。
梁先生因此必须要全神贯注地开车,不能分心。
梁菲菲坐在老爸身后,手举着地图,对照着车载定位系统,给他提点附近地形和道路的信息。
林医生则负责打电话报信。
这一带没有手机信号。她用的是卫星电话,倒也不用一直通话,而是通过北京301yī_yuàn的保卫处,层层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
军内情报部门的专业人士,听说了“卓玛”传递讯息的方式后,也赞同了梁氏夫妇的看法——此人绝对是情报人员。
他们很快就查到了,西藏的国安部门前些日子一直在寻找一名失踪的情报员,便将这事通报了相关单位。
消息传递需要时间,林医生等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后,终于接到了索朗达杰打来的电话。
当阿哥问清楚“卓玛”的相貌后。惊喜地大叫:“就是她!就是她!可算找到她了!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林医生看了看菲菲递过来的地图,上面有行车路线的最新标注。
她很快答道:“我们现在已经上了新藏线干道,距离玛旁雍措湖,大约还有150公里。”
“居然到那儿了?难怪我们找不到他们!”
也难怪阿哥惊讶,他们在金马草原至藏东南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想到江央多吉却早早跳出了包围圈,跑到了藏西北,而且已经跑到了和印度、尼泊尔三国交界的地带!
阿哥决定马上通知当地有关部门,加强盘查。并调集人手,准备去接应梁家三口,解救蒲英。
但是,就算是离得最近的阿里边防军。也需要时间集结,不可能立刻赶到。
一向爽朗的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在电话里说道:“那个,林医生,我非常感谢你们一家人的报信!本来,你们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我不该再麻烦……”
林医生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索朗达杰同志,你别说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继续跟着他们,并且随时向你们报告最新动态?”
“是,我是这么想的,但我也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没事!这个跟踪的事儿,现在只能靠我们来完成!而且,你放心,”林医生说着,看了一眼身边聚精会神开车的丈夫,“我们家先生跟了一路,也跟出了经验。请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帮你们锁定那几个人的!”
结束通话后,林医生从菲菲手里要过地图,又吩咐道:“菲菲,帮你爸在太阳穴上抹点清凉油。”
“不用,我还不困。”梁先生对妻子笑了笑。
菲菲很理解老妈的心情。因为她也同样担心爸爸开了一天的车再熬夜跟踪,身体会吃不消,毕竟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她主动说道:“那我给爸捶捶背捏捏肩吧!”
“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突然这么懂事孝顺了?真难得啊!”梁先生向前倾了倾身子,将后背留给女儿按摩。
梁菲菲手里轻重合适地拿捏着,得意地说:“现在知道女儿的好处了吧?”
“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啊。”
“知道还让我去那么远的城市上学?”菲菲忽然突兀地说道。
梁先生笑笑没说话,心中明白这是女儿又在和自己算旧账了,为了两人在高考志愿选择上的异议。
菲菲比较早慧,小学和中学都跳过级,这才十六岁就能考上大学。
但是,她的年龄毕竟还是太小,尚不能理解老爸的一番苦心。
其实,梁先生和林医生一样深爱着他们的小女儿,甚至比林医生单纯的慈母之心,爱得更加深沉。
在菲菲小的时候,梁先生也和世界上大多数的父亲一样,非常宠爱,甚至是溺爱着自己的小女儿。
但是,当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快要进入青春期的时候,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女儿注定是要离开这个家的。
他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转变了爱的模式——不再宠溺,而是放她出去,让她接受风雨。
这一次高考,他给女儿建议的大学,就是在一个远离北京、没有亲戚和熟人、菲菲也从没有去过的城市。
别说菲菲不太高兴,林医生也一时接受不了。最后,还是他做了很久的工作,摆事实讲道理,才先劝服了妻子,再两人一起说服了菲菲。
其实,菲菲倒不在乎去哪个城市上学,就是总觉得老爸有一脚把她踢得远远的,不想让她妨碍他和老妈过二人世界的意思,这才心里有点发酸了。
已经察觉女儿有点过于崇拜和依赖自己倾向的梁先生,是宁愿女儿心里有疙瘩,也要坚持自己放飞雏鹰的计划。
此刻,听到女儿的抱怨,他也不辩解,想着她以后总会明白的。
林医生见状,便和菲菲聊起了那个城市的小吃和名胜风景,这才勾起了她的玩心,把话岔了过去。
梁先生则静下心来,继续专注地开车,一路向西。
渐渐地,他发现路边陆续出现了很多露营的人,而且越来越多,营地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