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很快便到了炎热的7月,这两个月里最频繁出现在季家村村民茶余饭后的话题莫过于——村里有名的短命鬼季有富家的寡妇带着三个孩子顶着恶婆婆的压力居然没改嫁,还把自家小山头搞得风生水起的,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只要一想到那一山果实挂满枝头的果树,没有一个村民不眼热的,只恨自己没这个命,甚至还有人语气泛酸地道那季有福在泉下有知怕是后悔自己死得太早了。

季秋白自然知道村子里人的议论,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每天出门一遇到那些大婶子小媳妇的,哪一个话里话外不是各种试探着,甚至还有些面不改色语气亲热地问他们家不是有种植秘方的,要她传授一番的,大家共奔富裕路什么的。

对此,季秋白都是一脸正色,语气无比虔诚和坚定地回道,那是她爸在天上保佑着。再问,就说我都是按照我爸教我的去做的,要不,你去问问他?顿时让对方哑口无言。

时间一长,村子里大部分的人也就散了那活络的心了,毕竟各家有各家的活法,当然也有除外的。

那就是季秋白大伯一家。

刘彩这一个月内心里就没有舒坦过,特别是在知道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女人——自己昔日的小学同学现在的弟媳,日子过得越来越舒服时,这心里的膈应便达到了最顶峰,凭什么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还能活得这么滋润?!

“你倒是想个法子啊。”刘彩不高兴地推了丈夫一把。

季有财抖抖手中的水烟筒,嘴里舒服地吐出烟圈,半响才道:“娘出面不就行了,我们在后面看着就好,省得别人说我们不厚道,欺负弟妹一家孤儿寡母的。”

刘彩眼睛一亮,婆婆的战斗力可是杠杠的,由着她出面,他们夫妻稳收渔翁之利。

————

小山头里。

季秋白一桶桶水来回担着,终于把所有的果树都浇完了,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挂满枝头的快要成熟的果实,她心里约摸着过个两天就能摘个十来斤尝鲜了。

浇完水后也快中午了,季秋白再拔了一会草便回家吃中饭了。

却不想还没到家门口,便老远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她马上加快了脚步。

“娘,你这是不讲道理,我不会听你的的。”这是季母的声音,带着一丝伤心欲绝,更多的是坚定。

另一把年老沙哑却显得尖刻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我不管,你个扫把星,我有福就是被你克死的,”下一秒便呼天抢地起来:“我可怜的有福啊,都是娘不好,当初我怎么就同意毒心肠的女人进门呢,不但害得我们一家没好日子过,还害死了你,好狠的心啊,我的儿,你走得那么早,娘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苦啊,现在她还想把我也克死,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前世不修啊我……!”

季秋白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马上进屋,然后一进屋便看到气得浑身发抖的季母,以及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只差没撒泼打滚的自家亲奶奶。

演唱俱佳的季老太只看了她一眼,仍旧赖在地上扯着嗓子不肯起来。

季秋白看着那眼泪鼻涕一起横流毫无形象的所谓奶奶,眼底闪过一丝冷然。

然后把手里拿着的铁桶、铲子、水瓢等农具一股脑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锵”的一声巨响,呼天抢地的声音截然而止。

季秋白满意地点头,走上前拉过呆若木鸡的季母,然后语气颇为嘲讽地对还没从巨响中反应过来的季老太道:“您老人家演够了没,要没演够,我马上把大伙都叫来,这么好的一场戏只有我和我妈欣赏岂不是可惜了,不过说真的,您刚刚哭得还不够用力啊,我都看到您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了!”

季老太跳了起来,指着季秋白的鼻头怒骂道:“你个没家教的小崽子、赔钱货,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声了,你给我闭嘴。”

季秋白不为所动,“我是没家教,奶奶您的家教倒是很好啊,孙女甘拜下风,不知道当初奶奶爸爸有没有说您老人家也是赔钱货呢。”说她没家教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讽刺的语气几乎没把季老太气炸,她什么时候从这家子里吃过亏了,就算小儿子在时,只要自己闹一闹,还不得听自己的。

“有福家的,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果真有爷生乜乸教,有这样的妈就有那样的女儿。”季老太嘴皮子斗不过季秋白,于是把火又烧到了季母身上。

有爷生乜乸教——这是他们当地的一句非常恶毒的方言,恶毒指数堪比咒人家生儿子没屁股。

季母听到这句话,就算再温柔的性子也被气急了,道:“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教,您老人家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季老太可不管那么多,一脸蛮横地道:“你去把小山头地契拿来,我来帮你们保管。”

季秋白可算是知道这老虔婆的来意了,原来是盯上他们家的小山头了,呵,这如意算盘可打得真响啊,可惜没问过她肯不肯啊。

季母没动,一字一顿地道:“小山头是有福留给三个孩子的。”

“我让你拿来,你不用骗我老婆子,我问过人家了,我和有福大哥都是有继承权的。”季老太一脸得意洋洋地道。

季秋白挑眉,还知道继承权呢,可惜做梦也太早了,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她爸去世前便去把她家小山头改成她季秋白的名字了!她可是小山头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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