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所说的句句在理,本来西戎使者一出大雍的范围,所发生的事情就不在大雍的管理范围之内,西戎使者一上来就直指大雍,要求大雍负责,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谁知西戎使者在听了林新的话后,又是一声冷笑,“你当我们西戎也是如此不要脸之人吗?一面说和亲,一面就让人过来毁坏和亲……”
“西戎使者,大雍天子面前,请注意你的言行!”林新双目一瞪,喝斥道。
西戎和大雍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若不是由于如今两国都不宜开战的状况,要和亲是不可能的,如今贵顺郡主之死,又将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对峙引了出来,当即殿中的官员便是瞪着眼,剑拔弩张的似要随时在殿中动手一般。
岂料林新说完之后,西戎太子赫连安元似乎不能再忍受一般的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站到殿中,一双虎目中透出两分戾气,瞪着林新,声音逼迫道:“既然大雍怀疑我国的诚意,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啊,将抓到的马贼带上来,让大雍的皇帝好好看看,认真听听,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
他一挥手,西戎使者便十分配合的走到殿外,吩咐开始在外头等候的西戎宫人将一个男子提了上来。
刑部尚书一看那人双眸灰暗,全身污脏且血迹斑斑,就知道是用过大刑的了,一时眉宇结起,如果这个是马贼,那么一开始西戎就是有备而来的,西戎能派出来的使者,定然不是随意就可以指责大雍的行为,那么这个马贼肯定有猫腻。
事实证明,吕双木的想法没有错,那马贼被丢到御前跪下的时候,明帝的双目中就有了猜疑,西戎使者看到马贼,双目中射出仇恨的光,上去便指着马贼问道:“如今面前是你大雍的皇帝陛下,你快点将这件事的始末讲给他听,免得还让人以为我西戎先声夺人!”
那被称作马贼的男子显然是被折磨的很惨,脸色惨淡,看到赫连安元的时候,眼神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被折磨的害怕了。
赫连安元冷声道:“说,你是何人!”
马贼伏低了身子道:“属下是幽裕关驻守边境的士兵。”
“你乃大雍士兵,难道不知道大雍和西戎签订了友好盟约,为何扮成马贼的模样,杀害贵顺郡主!”
“我……”马贼虽然全身十分害怕,然而目光中的恐惧里还带着一丝犹疑,匍匐着的身子悄悄的抬起看了一眼明帝。
赫连安元顿时一脚踢了过去,暴躁道:“还不快说!”
明帝自听到马贼自称是幽裕关驻守士兵后,瞳仁便紧缩起来,此时完全没有管赫连安元在御前踢人的行为,而是紧紧的盯着马贼,手指在光润的座椅扶手上握紧。
“我说……是薛将军说要替他兄长报仇,让兄弟们扮成马贼活活拖死贵顺郡主的!”
驻守在幽裕关的薛将军,只有一个,就是薛国公的小儿子薛东谷。
“混账!”礼部尚书林新一听,首先便开口怒斥,这位扮成马贼一路上本来就被西戎人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折磨过,否则的话,若是如马贼所说,是与薛东谷去杀害贵顺郡主的,那也一定是忠心耿耿的士兵,不至于轻易的反口,但是两国来往,若是冒然就承认了这名马贼的身份,大雍就处于下风了,于是林新鼓起双目,喝斥道:“就凭你一个人的口供,就判定杀害贵顺郡主的马贼是我大雍薛将军所派吗?我们又如何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们有意陷害薛将军,才做出如此举动,反咬一口的!”
薛东谷乃大雍年轻一辈将领之中,身世优秀,才能也比较突出的人了,自从御凤檀将西戎在玉门关大退了之后,明帝对御凤檀有防备,将其重新调回了京中,另外一方面,也将薛东谷从原本驻守的关谷中调离到了幽裕关。
幽裕关离玉门关只有二十里,一旦战况发生,兵马随时可以赶去救援,薛东谷镇守在此关,重要的目的便是如此。
明帝深深的看了林新一眼,眼底暗光闪烁,林新不知道当初薛东含遇害的真相,但是明帝心中却是十分清楚的,薛东含不是什么为保护京城安慰捐躯,而是因为贵顺郡主私下派人杀害的,这一点,除却薛国公和明帝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但是此时,他也不会开口,林新的话站在众人的角度来看,是绝对有着说服力的。两国外交,若是一开始就处于劣势,以后的谈判就更不好谈了。显然明帝是不希望大雍站在劣势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赫连安素终于开口了,他的眉眼并没有赫连安元戾气十足,但是此时也有一股厉色,道:“若是单凭他一人之言,我西戎也不会如此判定,他所骑的战马,所用的兵器,身上的的蹀躞都是大雍军队中的物品,本王想此等物品,总不会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的吧!”
他一挥手,便有西戎宫人将所说的物品一一呈上,刑部尚书吕双木是武官出身,立即上前查看,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点头道:“此等物品,的确似大雍军队所拥有。”而且这都是旧物,绝不是新的。
赫连安素眉目微舒,眼中带着一丝笃定,他们既然敢调过头来找大雍论理,当然是做好十足的准备,绝不可能空手来谈。
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