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远没有回答,却也没有让步,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别转鬼主意了,从小到大,你还有蒙过我的时候?温念远,你给我听着,你敢自己留在这儿,手上受了伤,我就在这儿——”
他指指自己的手臂,仿佛戏谑却不容置疑地说:“也照样来一刀。”七弦微微眯起眼,“要是腿上伤了呢,我也在那儿画朵花,红红的想必好看得紧,温念远,你觉得我会不会?”
“哥!”温念远低喝一声,却再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心知七弦那个性,敢说出来,是一定敢做的,他知道他留下来让七弦走的想法其实带着私心,因为对他而言,七弦受伤比他自己深陷囹圄更痛苦。
可显然,不只他心知肚明,七弦,也完全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
七弦勾了勾嘴角,转身看向青桐,“你呢,那个人,你不打算见一见?”那个同样自称柳家后人,同样会渡江鬼步的人,也许就在林子外,当然,也可能不在。
青桐沉默着,眼神中却确实有挣扎的好奇与渴望、期冀与彷徨,他自然想见一见,虽然如今他们站在对立面上,他还是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的……亲人。
久违的,以为早已天人永隔的亲人。
没有去看宁修茂,七弦明白这个人是不需要多加言语的,青桐在哪里,他暂时就去不了别的地方,虽然他宁修茂从未曾用言语表达过这个意思。
——若他真的开口这样说,七弦反而要怀疑他对青桐、对他们的用心了。
宁修茂笑了笑,“哎,七兄,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说吧,你是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了不成?”
七弦同样回以微笑,令人如沐春风般地表示,“没有。”
宁修茂:“……”
深吸一口气,温念远发觉自己不得不退让,心里却同时涌上沉重与难以形容的温暖。
那个过去那么多年里,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追不上的哥哥,现在就站在他身边,哪里都不会再去。
还有何可惧?
他大踏步走上前,完全不在乎还有宁修茂和青桐在场,一把揽过七弦的肩,深深吻了上去。
这大概真的出乎七弦意料之外,这个仿佛无所不知的男人也怔了一怔,这么一迟疑间,唇舌已然被入侵。
温念远既温柔又蛮横,不让他有丝毫退步抽身的机会,将他牢牢禁锢在双臂之间,一吻幽深绵长。
很快,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回应,单向的压制与索取变成彼此的缠绕,深入彼此的骨与血,紧紧相连。
宁修茂“啧”了一声,看那边热情似火的两个人简直无语,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的面前,一把遮住他的眼睛,狠狠道:“非礼勿视!”
“宁大叔,你自己不是在看?”
浑然忘我的两个人完全不在意旁人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分开彼此,温念远略略低头,看着唇色嫣红的男人,开口说:“林中有阵法,他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七弦要留下来就留吧,虽然树林被重重包围,但有阵法加持,这间客栈,暂时还是安全的。
他们可以趁这时间,想想别的计策。
然而那个男人随手摸过唇边水渍,笑吟吟地曼声道:“他们进不来,我们为什么不出去?”
“你要出去?”七弦葫芦里卖什么药,越来越让人无法猜透。
他点点头,“我要去亲眼看看那个指认我是灭柳家满门凶手的柳家后人,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不好玩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小七肿么可能丢下弟弟跑嘛,小七哪里舍得哦_( ̄0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