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那些完全是正常人才会做的行为摆在一群明显经由联合国政府的广播以及自己亲身验证后,确定随着感染时间越长行为越趋向野生动物的双感染者身上,如果不是若不是亲眼看见我肯定不会信,甚至会嘲笑传播消息的人全都是傻子。

毕竟谁能相信一群脑细胞已经被寄生虫与病毒破坏掉的"人",居然会压抑著填饱肚子的本能分食一块就算单给其中一个那份量也绝不可能吃饱的食物,甚至有了类似传统阶级制度雏的产生?

初次投餵在第一个双感染者的警觉与直立双感染者的出面而顺利成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我一连丟了几块没有掺药的肉借此放松它们的戒心,然后在完全没有半点阻碍的情况下顺利靠著一大盆掺了安眠药放倒了那一群双感染者。

问题是计画虽然除了一开始的不确定之外相当顺利,但我总有种自己是坏人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毕竟如果不除掉它们,那么接下来被除掉的很可能就是我,所以必须在被杀之前先杀了对方,这就是现在的生存法则,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但莫名的,当我走到那群睡的睡倒的倒,甚至有几个鼾声震耳欲聋的双感染者的旁边,抬起枪杆子对準那名直立双感染者的脑袋时,扣着板机的手指僵硬的仿佛中了石化术,怎么也掰不动板机-理由只需要动动脑就能想明白,"因为它们打从发现自己之后一直没有做出攻击或是威胁的行为",愚蠢可显而易见的事实。

无法抹煞仍有意识且保持和平状态的双感染者的存在是件相当矫情的事,偏偏我正好就在做这样的事,连我都有些瞧不起自己那明摆著即将要把这些双感染者们推入另外一个魔窟的伪善。

用从空间里找出来的麻绳把双感染者们手接手脚连脚,像綑粽子般趁着药效尚未消失前一个接着一个绑好,我才挠著头嘟哝。……还是先和冬琅他们碰头吧。

毕竟在真的把它们放倒之后脑海中闪过的那个想法我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独自完成,通知冬琅就成了势在必行的决定。

起身拍了拍裤子和手上沾染到的灰尘,抓着信号弹转身打算到屋外去释放的我脚才刚抬起来就顿在半空中,然后维持著一种相当奇特的定格动作扭头再次来回打量了一遍地上排排串好的双感染者,摸着下巴想了几秒,我收回脚蹲下又舀了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塞进空间里的铁鍊在麻绳上添了一层束缚,这才满意地朝外面走去。

看着深红色的信号弹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升空,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回到商场把尚未巡过的区域做个结束。

等我完成地下停车场的搜索回到绑成串的双感染者们旁边时仍然没有看见冬琅他们的身影,明白这或许代表着他们那儿很可能也遇上了一些麻烦,但我更宁愿相信是因为他们已经结束工作赶到会合地,导致从看见信号弹到赶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知道是第几次低头确认时间,这次我看了眼显示著傍晚五点四十三分的电子表,依旧淡定……个屁!那表示我光是在这间商场就耗掉了将近四个小时!而任务区还有一部份没有完成!

……就算剩下没有完成的部份并不多,离这间商场也不远,但一想到离天黑没有多少时间却仍有未完成的工作堆在那儿等待处理,就会让对于当天的工作无法完成就会焦虑不安的我情绪出现无法掌控的波动。

我必须承认对于负责的事情没有完成就会焦虑的心理变化并不算好,也曾经为了这个不算大的问题被当时还在家的小妈拖去看了几次精神科,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并不严重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轻微强迫症,产生的原因来自於幼年时期四位长辈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帜,所给予的高强度训练和无法完成时相对应的严苛处份烙在脑海深处的痕迹。

所以我之所以宁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每天到公司里报到,为的并不是赚那两天假日的津贴费,而是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心情出现无法预期的波动-没有谁愿意过的不快活,包括我在内。

这件事并没有让我考虑太久,短短几秒就做出决定的我从空间里取出简易地图,沿着地图上的标示将尚未完成的区域做了个粗浅的规划,并且在一个离双感染者稍远却相当醒目的半倒塌货架上留下v8、录音笔和一张写明原因与自身去向的便条纸,我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没遗漏什么之后,才扛着枪暂时离开商场。

剩下的任务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正的问题在于其中有几间小型店铺以及两间有著代表清真寺的圆顶建筑。

店铺的存在代表屋内会有许多货架、仓库以及员工休息室,而那些用门一间间隔开的小房间里很有可能是某位双感染者的藏身处,而宗教建筑的存在则是另外一种类型的麻烦,关于如何保护运送那些侥幸逃过毁灭的宗教文物的麻烦。

虽然后者因为前几批巡逻小队经过时已经完全搬到博物馆收藏保存的可能忄生相当高,可那并不代表我完全没有找到那所谓"宗教文物"的机会。

万幸的是除了在商场里遇到那一群双感染者之后,我只在搜索的过程中活逮了两只貌似由于生病所以蔫巴巴,除了那双黄色的眼睛相当漂亮外整一个就是瘦过头的大耳朵狗,除此之外还搜刮了两柜子阿拉伯传统服饰、数不清的香料以及几綑有些发霉但仍相当牢固的麻绳,其他的一概什么也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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