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的询问让早上才换到后座,刚準备小睡一下的冬琅眨了眨前一晚负责值夜班熬出的兔子眼,皱著眉伸手拿走我手里的望远镜,深吸一口气才朝刚才我所指示的方向看去。
接着,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带着些许担忧。
琰,準备一下,有人过来了。
一句不带任何提示的话语让我不由得僵了一下,接着迅速针对后面那五个字做出反应-前座所有放在现在肯定是抽一根少一根的烟与提神饮料这类压根可以说不该出现的东西全得收起来,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的后座得堆放少量的干粮与为数不多的矿泉水,当然还得放几只空的做做样子。
至於零食,薯片那类绝对不顶饱、占空间又不能提供多少热量的东西也是属于不能出现的存在,於是短短几分钟过后,冬琅身旁的空位上就出现两只已经拆封又再组装回去的纸箱,其中一个装着一桶半的矿泉水和几包泡面,另外一只则是压缩饼干、几个弹匣和几件陈旧的换洗衣物,至於脚踏的地方则被我放了两桶外观看起来相当普通,里面却装着生质汽油的油桶。
身上的衣服在这段时间谁也没那个胆停下来在路边大咧咧的凭空变出一大桶水洗澡的情况下,看上去虽然干净但也不至於太突兀,完全不需要刻意替换旧衣物掩饰。
看着干净整齐的仪表板,我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扒拉出一袋打算等找到点在扔的垃圾,抓了几只空的饼干袋往上一扔,这才满意的点头。
嗯,看上去像极了三个不修边幅的大男人会处的环境-有点脏,有些乱,有点凉……擦!有点凉!
猛地想起各自怀里那个正散发着冷气努力降温的冰袋,我顾不上动作是否太过粗野,直接一把扯起阿布的衣服下襬伸手进去将他的那只冰袋扒拉出来扔进空间,自己的跟冬琅的当然也不能留,否则待会任谁走近了看见三个大男人在这种热死人的天气里既没开车内冷气也没拿扇子,却各个看起来清凉舒适,肯定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地方看得出异常我才放下那颗吊在空中晃的小心脏,一把抓起放在手边的矿泉水灌了几口,然后再次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
那个,我皱眉看着手里这罐已经喝了大半,由于空间的特殊性所以明显就像是刚从冰箱冷藏室取出来般散发着凉意的矿泉水。这水……冰的肯定不正常吧?
如果大热天里在一个没有任何冰箱或是商店存在的地方你跟我说路上摆著一罐冰的矿泉水,我肯定说你已经热到产生幻觉。
收起来,留下没满的那桶。
阿布那自以为幽默的玩笑和冬琅的吩咐同时响起,我二话不说直接装作没听见阿布说的,兴高采烈地把尚未开封的水全扔回空间,接着整个人趴在椅背上看着冬琅,眼底清楚的写著"求抚摸求赞美"几个大字-不得不说我的确就是属于那种确认关系后绝对会在另一半面前没脸没皮的那类奇葩人种。
说到确认关系就得提到第一次碰到同样开着车逃难的幸存者那天发生的事,但那天除了从单恋升级为你侬我侬这点值得让人再三回味外没有发生半点足以令人放在嘴边唸叨的好事,所以……不提也罢。
不过倒是让我发现冬琅这个人其实外表和内心完全是两个样,相识最初这家伙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彻底的寡言面瘫,熟了之后偶尔会开玩笑了就由面瘫晋级成为寡言却好相处的邻家大哥,等确定情侣关系之后嘛……那就整一个表面冷漠内里如火的闷骚男。
任凭他的大掌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上轻轻搓揉,我瞇起眼像只刚满足了所有需求而感到幸福餍足的猫,下巴搭在椅背上发出愉悅地哼哼。
擦!
叽----
可还没等我重新在位置上坐好,阿布突然的一声低咒伴随紧急剎车时剎车系统锁死轮胎发出的刺耳声响同时响起。
虽然因为冬琅反应够快才能在阿布无预警的急煞产生的惯性下让我免去一次用后脑杓与前方挡风玻璃进行亲密接触,可我不需要回头也能知道阿布之所以突然把车子从高速行进的状态下硬生生掐段的理由是什么-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是有人不懂得看情况做事,老喜欢在最不恰当的时机点打断他人正在进行的事情呢?
刚从失重的感觉里回过神来,尚未找阿布算帐的我在透过车子后方的玻璃窗看见外面的景象后,立马果断将被打断好气氛所产生的愤怒从阿布身上转移出去。
先前我透过望远镜看见的那个车队现在正以圆形包围的姿态将所有出路挡住,阿布如果不想赌一把看谁家车子比较耐撞就必须将车子停下来,而对方看见我们的车子停下来后也不客气,每辆车上都下来两个持枪的壮汉,用著看似不经意实则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或站或靠地倚在车门边。
打劫?我收回打量对方的视线拍拍冬琅示意他看向我,然后才用极为肯定的语气确认,同时将心里的小算盘拨的飞快。
打劫的话,装嫩装乖装弱我在这段日子里"实战练习"的次数都已经数不清,披熊猫皮的狐狸这个形容词还是阿布在某天我用"娇弱的男性被迫者"身分乎巄了一群占领一间小面馆自立为王的混混们,然后半夜将他们所有放在隐蔽处的物资和油料搬空拍拍屁股走人之后送给我的最新形容词,挺有创意的不是?
但对方有多少东西可以让我顺走这个问题挺重要的,毕竟缴获的物资和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