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真的不能理解人类,包括我自己。
伪善、自私、贪婪、狡猾,善于背叛同类,乐于助纣为虐,反正所有能够想的到的负面字眼都能够加诸在人类的身上,并且无限切合。
如果这种行为是为了确保自己在足够强大前存活下来,那么必然是被允许的,可人类这么做的理由,绝大多数只是单纯建立在"想要"这个念头之上。
於是大肆猎捕皮毛丰厚柔软、羽毛色泽多彩艷丽或者肉质鲜嫩可口的动物、大量砍伐树木辟田造成土地过度开发,然后为此沾沾自喜,等哪天山崩了地陷了,再来指著老天咒骂为何要将其逼入绝路,指著政府责问为何不作为,却忘了最初的最初,问题起始点来自於自己的贪念。
但这些负面的印象不能够遮掩住人类良善的一面,就好比眼前的景象,相当鲜明的两种极端反应,用一种极具冲突却又相互不影响的方式同时存在,和谐又牴触,诡异又自然。
对比过於强烈的画面让我足足愣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迟钝僵硬的大脑转了几圈,被我遗忘的几张脸终于不负众望的再次成为我的关注对……等等。
某个相当富含逻辑与推理观念的想法在眼前逐渐成形,我的视线随着思绪的改变,也逐渐慢从四处游移的状态变为定点观察,接着忍不住抚额嗟叹。
我就说那群为了活下去争夺一扇门的进入权,行为举止都已经无限往低智慧生物靠近的疯子们怎么都在大门外打转,离安全最近的那一个也不过就是贴着门框,两条腿可都还留在外面死撑着呢,原来是因为门框内有两尊煞神把门啊。
可话说回来,煞神再怎么兇恶应该也比不上生存的本能吧?为毛那两个家伙往那一站就……呵呵,原来如此。
才刚升起的疑问转瞬间因为人群推挤而露出的黝黑色金属细管而得到解答,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那群死活要咬著那条底线不肯松口的疯子们点上几排蜡。
前有铜墙后有追兵什么的,悲剧两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本以为直到我愿意自己现身为止不会有人在这种乱哄哄的情况下注意到我,却没想到刚在心里点完蜡,事件中心主角之一的冬琅就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突然抬起头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其中所蕴含的杀意锐利的如同两把带着锋利刀刃的匕首,浓烈的让我甫一对上,就有种已经被刀子抵住脖颈,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的错觉—无关感觉敏锐与否,那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我甚至下意识将手抚上喉咙,试图借着这个动作抹去那瞬间产生的冰凉感。
小心翼翼地用不引起冬琅危机感的速度缓缓改变姿势,直到将整个上半身从隐蔽性极高的浓密枝叶间露了出来,我才尴尬地朝他挥挥爪子,无声地用口型打了个招呼,毫不意外的发现原本极具攻击性的视线瞬间变成熟悉的温暖。
但柔软的感觉仅只维持了短短一秒,接着就又迅速转变成带着责备与无奈的无声召唤—虽然由于距离跟场合的关系他没开口,但那眼神却莫名让我颈侧一热,麻酥酥的感觉就如同那些虽然次数不多,可却如同刻进灵魂与骨血中般的事后温存。
麻蛋!不动念就没感觉,一动念我连尾椎都热起来了肿么破!
对如此不看情况就急着散发贺尔蒙的自己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一手抓住脚下用来支撑身体的树枝,接着一个侧翻,瞄準下方一只有著粗壮前肢与细瘦后腿的不知名动物纵身扑去。
察觉到来自上方的威胁让牠下意识做出闪避的动作,可不闪还好,牠这一闪,本来瞄準牠脖颈跳得我直接一屁股坐在牠那与上半身体型完全不相符,过於细瘦脆弱的腰上。
於是一声不太明显的喀擦声夹杂在牠尖锐的哀号里,等我从地上站起来时,就只看到牠边扯著嗓子嚎叫,边试图扭曲著身子移动那完全失去控制的下半边身体,悲惨的模样连我都不忍心给牠补上最后一刀。
反正就算我不补那一刀,附近和原本的牠同属于攻击者的其他掠食动物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里将有一顿可以轻松入口的大餐,而将目光从体型小又滑溜难捉的人类身上挪了过来—相比几乎对体型庞大的掠食者而言只能算的上美味甜点的人类,失去攻击性,肉多且味道也不算差的动物才能算的上足以饱腹的正餐,所以我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开,将那倒楣鬼留在原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然而这只能算是一件在混乱的场所里微不足道的小小意外,接近冬琅的过程中我面对的更多是来自於同类之间的攻击,理由是因为我不断往前方靠近的行为让他们产生了对生的危机感。
於是在我将不知道第几个朝我挥出手里的武器的人掠倒,并且把几名试图扑上来拖住我的人一脚踹飞后,我终于踏进冬琅的攻击范围内,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揪住领子从混乱的人群中拽了出来,稳妥妥的往后塞进安全的屋子里—暂时安全的。
在确定我站稳脚步后,冬琅侧头瞥了始终板着脸装扑克的阿布一眼,两人同时将瞄準人群的枪口往下压,迅速且连续的在枪枝承受范围内扣了几次板机,让从枪口pēn_shè出的子弹将本来死死扒著门框不放的人们逼退,接着动作干净俐落的将不算结实的木制大门甩上,短时间内将那些人窥探的视线隔绝开来。
不需要冬琅或者阿布的提醒,我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