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会这么抵触对方过於热情的举动也不是没有理由,即使记忆没出问题,正常情况下任谁在相隔超过两年,对方又是音讯全无的情况下猛然巧遇熟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感到些许隔阂,更何况中间的两年并不太平,认为对方早就成为黄土一杯绝对是人之常情。
更別提记忆里每次大爸露出这样的表情,用这样的声音召唤我时,那天的训练强度总能让我站不起来,回房间睡觉都得用爬的。
虽然我无比希望这段距离足够长到让大爸打消恶整我的念头,也不断祈祷能有点什么突发状况发生好让大爸转移注意,但事实终究残酷,便我努力拖拉十几分钟,最仍得硬著头皮将脚步止于大爸跟前,绷紧神经等待。
可等了一会,我没等到熟悉的拳头,却等来了一个不存在于记忆里的拥抱。
早过来不就好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从耳边擦过,接着陌生的体温和气息就将我整个人包裹住。
那味道其实不太好闻,混合了汗水、劣质烟草、泥土、炭火以及兽皮略带油腥的气味,对于嗅觉敏锐的我来说无异是场堪称七级地震的灾难,但我却没推开他。
好吧,实际上我是被这过於亲暱的肢体接触弄懵了。
这真心不能怪我反应不过来,毕竟就连关系和我不那么一般的冬琅跟我互动时,最亲密且频繁的肢体接触仅限於那啥啥时,平常由于没有代步工具,加上环境不安全等种种因素,贴靠在一起已经是最亲密的举动,更別提对方还是个记忆除去训练没多少温情画面的大爸。
只不过等回过神也已经错过推开的最佳时机,我干脆两眼一翻装死等对方自己放开—虽然我不太确定眼前明显情绪有些失控的大爸行为是否能很快恢复正常。
好在另我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温情场面没持续多久,对方从我僵硬紧绷的肌肉里察觉到我的不自在很快就松开手,原本眸子里张扬的神色已经被疲惫取代。
你小爹为了当初点头答应跟我出国散心,导致后来事情发生后跟你失去联系的事气我到现在,待会跟我回去让他看看。说完大爸顿了一下,视线从冬琅身上扫过,再转回来时多了点愉快的神色。无论之后你决定离开还是留下来在这里紥根,我跟你小爹不会干涉。只不过既然在这么乱的情况下还能重逢就是缘份,待这的时候就让我们两个老人家尽点心,虽然没多大权利,可护你一段时还是没问题的。
臥槽,这时候我该说啥?前者没问题,后者谢谢你我现在就很好不需要,还是闭不吭声装作没听懂,然后转过头做自己的?
沈默的盯着大爸说完话后,相当自然的搭上我肩膀的手臂好一会,继续保持沈默的同时肩膀微微一缩,侧身几步退到冬琅身后,直接以行动取代了答覆。
我的动作并没有特意掩饰或刻意找理由遮盖,於是很自然的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猫仔,你没事退那……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爸正準备照记忆里熟悉的模式斥责我,却在转过头对上我略带戒备的眼神时挑起了眉。……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跟我来。
大爸说完话后完全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动作俐落的朝着那位梁姓守卫打了个手势,接着无视了对方不认同的表情转身示意我们跟上。
至於在大爸迈开脚步前朝我投来的眼神,让我彻底明白这已经不是想跟或者不想跟的问题。
人说不在沈默中爆发,就是在沈默中灭亡,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乖乖配合。
於是当大爸转身走出一段距离后,我一反过去反骨偏要跟人杠上的坏习惯,用脚后跟在地上蹭了蹭,接着抬脚跟了上去。
但脚尖才刚离地,手臂都还没摆出自然的弧度,前面被我拿来当做临时挡箭牌的冬琅突然没头没脑的抓住我说了一句\”你不想去我们就离开\”,接着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我用眼神与陡然发散的强大气场无声的向我讨要答覆。
突然觉得自己选定的伴有\”人前面瘫症\”真的好心塞。
……他是我大爸。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眼前闪过大爸先前那个熟悉的挑眉动作。他肯定察觉到了,没事的。
至於察觉到什么我没继续说下去,只抬手拍了拍冬琅的肩,然后顺势将手沿着手臂往下滑握住他的,安抚意味浓厚的晃了几下。
几秒钟之后,我等来一句不情愿的嘱咐。
……不能离我太远。
这货闷骚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啊,担心我被人打包逮去当实验品却不直说,非得来个欲言又止是闹哪样?
不会。
远远跟在大爸后面走了好一会,我发现我们这三个人就像是病毒带原体,一路上每一位住民投来的眼神里都透著浓浓的警惕与戒备。
原本正互相拍肩说笑或是低头忙碌的,只要我们三人踏入其视线范围,得到的绝不是热情洋溢的欢迎,而是毫不遮掩的死寂与敌意;稀少且难得一见的几名孩童停下游戏,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临近的大人身后寻求庇护。
少数没闪避,甚至还刻意凑到近前,一声不吭在附近晃悠的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几名身体有所残缺的青壮年,那眼底的试探赤果果的就差在脸上贴张\”我是安全防卫测试专员\”的纸条。
可天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他们,狂化者真心不会淡定的散步,感染者也不会那么灵敏的闪避地面以及人为制造的障碍物,更不会充满理智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