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距离洞穴大约两个小时脚程之外的一处仅只有巴掌大,虽然水量不多但居然能够让我将四只三十公升的素料桶装满的小水漥汲取了足够多的干净生水,我并没有立刻急着往回走,而是花了点时间把水漥的四周探查了一番。

前不久的那场地震不单是造了一处崭新的小山谷,也同时让一块相当大范围内的土地有了全新的风貌,不过理所当然的,随着距离越远影响越小,改变也越少。

首先是那些被植物、落叶、土壤掩盖住的旧时代—好吧,我从没想过这个词汇会有一天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但不得不承认过去的繁荣文明早就已经成为过去,除了"旧时代"三个字外我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词。

回归正题,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旧时代建筑、交通工具甚至人工填补辗压制造出来的柏油马路残骸再次重见光明,植物根茎疯长时的潜在力量也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让我对植物有了深刻认识—即便它们被掩埋的时间只有短短一、两年,但却早已被植物努力往地底深处伸展的强壮根茎撕扯成片片碎块,就算体积大一点,还能够勉强看见原本面貌的水泥块,上面也布满细细密密的裂痕,仿佛被掩埋的时间不是我认知里的一、两年,而是数十年的风化结果。

然而和看似坚固时则脆弱的钢筋水泥相较之下,三不五时从□的土石泥块中找到,被认为应该很快就被野生动物挖掘出来破坏掉,包装大多数仍维持完整的肉干、水果干这类零嘴就成了讽刺的对比。

弯腰将一片无意中发现的红色塑胶片用力往外拉扯,但几次尝试都因为被掩埋的部分似乎超过我的想像,不得不在事后处理起来有些麻烦的情况下让指甲特化成尖锐的爪子,然后如同狗刨食般双爪齐下,仅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下方连带发现的十几包膨化食品给挖了出来。

鲜豔的外包装除了脏了点,有些表层颜料已经模糊之外,基本上仍维持内部空气饱满,抓起来摇晃还能听见内含物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沙沙声,完好的令人咂舌。

……还能吃吗?这玩意儿。一头黑线的皱著眉打量手中这明显怎么看都不像是仍在食品保固期内的玩意儿,我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先拆开其中一包确认内容物状况,再决定是不是要将这些收进空间里。

当我捏著一片仍保有脆度,触感气味完全在正常标準之内的三角形饼干,并且尝试着放进嘴里咬嚼后,事实让我清楚地明白人类在食品保存研究上下了多少功夫。

和过去如出一辄的味道总会勾起人的回忆,但我只微微愣神了几秒,就默默偏过头将嘴里嚼碎的饼干吐掉—将不知道成分的谜样食物吞进肚子里,对我来说就跟玩俄罗斯轮盘游戏一样令人神经紧张。

脑袋一歪,想或许在养伤的那两个人不介意拿这些过期许久的膨化食物当零嘴,就从空间里翻出一只塑料袋,将已经拆封的饼干重新封好塞进腰包,剩下没开封的则是一股脑倒进空间里,又刨了刨四周确定没有遗漏后才起身,跺跺脚将裤管上沾到的泥土抖落,然后循著先前自己留下的痕迹往回走。

记住了固定水源的位置,接下来的日子跟前几天亡命奔逃相比之下,一切的一切就跟喝白开水般,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说嘴的。

早上太阳刚冒出头醒来,接着打猎、给阿布和冬琅準备吃食、储备用水、巡视周遭,黄昏时分就窝在洞穴入口处守夜,平淡的日子过到我都快要以为先前那场地震只是一场恶梦。

但很快的,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首先发病的是阿布,在第四天中午用餐时,先是出现食欲不振的症状,接着没多久整个人就发起高烧,深褐色的皮肤由于充血的关系几乎要变成紫色,在阴暗的洞穴深处和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接着是第五天凌晨,弯腰打算用没受伤的右手抱起地上那包厨余拿到旁边掩埋的冬琅一个重心不稳,倒下去就没再醒来过。

我不否认自己无数次祈祷冬琅能够成为跟自己一样的异化者,那样自己就更有站在他身边的理由,但当这种可能摆在眼前时,我却慌了。

百分之七十的发病者会死亡,百分之二十会成为狂化者幼体,只有百分之十,甚至不到,会平安度过转变期,成为异化者。

直到冬琅发病的那一刻,低于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这几个字就一直悬掛在我的脑门上,让我不得不绷紧神经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深怕一点小小疏忽让他转化失败,成为我必须剷除的对象。

当初萨特的姪女整整烧了将近一个月,在没有良好降温及能量补充的情况下转化失败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这让我整个人如同得了强迫症,只要我在洞穴里,眼珠子就没办法从冬琅身上挪开,直到在理智的驱使下外出捕猎才会消停。

至於阿布,由于他躺的位置刚好就在冬琅旁边,所以就算我不想知道他的情况,也会因为角度问题顺带关注到他,除此之外,我只有定时拿漏斗往他嘴里灌些粥水确保他的生理状况处於正常范围,用湿毛巾擦身什么的,那是冬琅的专利。

气温降得很快,仿佛刻意跳过秋天忽冷忽热的多变天气,除了第一次降雪后气温有稍微回升一些,之后完全就是坐溜滑梯,每天降一点降一点,直到连滚烫的汤水泼出去都会瞬间冻成冰疙瘩,仍仿佛没有下限般持续降温。

一开始我还能够乐观的暗自庆幸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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