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必须建立在那群人当真在乎这些在灾难开始的最初被完全忽略,现在又因为两年来天灾人祸不断而极为稀少的小玩意儿,而不是因为看到我们连这种用不到的东西都留着,从而猜测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好东西的前提下。
"投餵"物资的行动相当顺利,老实说当我把手里第一包标示著夜用的棉片和几瓶在夜市或十元商店里最常见,高度和小拇指一样的指甲油扔出去,接着听见车子后方传来的紧急剎车声以及各种混乱所发出的噪音时,心里头那个乐喔~我敢发誓要不是当下我的人被冬琅整个固定在怀里只有一双手能空出来扔东西,我肯定会笑趴在椅子上打滚。
最后整箱女性用品只扔了三分之一就甩掉车屁股后方跟著的那一串尾巴,虽然有些意外但我仍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对于那群人而言的重要性有多高,甚至有可能当我把一箱泡面和一箱女性用品摆在一起,在这座城市中会丟掉的第一个绝对不会是那箱泡面,而是后者。
有些可笑,但我敢说在这里肯定会发生,毕竟任谁看刚才那群人连一片掉到房屋之间细缝里的棉片都拚了命要挖出来的劲头都会这么猜想。
言归正传,甩掉了尾巴后照道理来说大家应该会轻松一点,甚至有心情拿刚才发生的事儿开玩笑,可莫名的包括我在内谁也没那个心情开口,车内气氛反倒比先前更加凝重。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座城市所有对外道路全都被铁拒马堵死,旁边还围着一群从头武装到脚的军队-至於这些"军"人到底是正牌还是假冒的,我们谁也没那个胆靠过去确认。
……都被封起来了。不知道是第几次好不容易找到通往城外的道路却因为大老远就看见铁拒马横亘封路的嚣张样而被迫转向,阿布沉默的将车子开进一处暗巷里熄火后,重重一拳击在方向盘中央洩愤。他马的!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们居然会为了一箱女人用的东西被困住!
谁知道?用力戳了戳冬琅的手臂示意,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某次转弯时没拿稳掉到椅子下方的箱子和剩余的女性用品塞回空间,然后耸耸肩把屁股挪到旁边的椅子上。
虽然说坐大腿的确可以跟亲亲爱人有更好的肢体互动,被他护在怀里免於被车子甩昏头的感觉也很不错,但要知道冬琅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而我虽然最近吃胖了点,可都胖在不该胖的腰腹,该有肉的屁股依旧没多少长进,所以一路颠簸到这除了一开始太感动让我忽略了不适之外,到后面我完全是咬著牙死撑才没丟脸的因为骨头磕到发疼而叫出声。
其实有时候椅子这种东西的确有被发明出来的必要,真的。
现在怎么办?换其他交通工具?悄悄捏了捏震了一路仍在隐隐发麻的屁股肉,我嘴里也没停著。你们说那些人该不会是记下了这车子的外型,追不上就干脆把路堵死,打算来个甕中捉鳖?
很有可能,阿布的脸也可能被记住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冬琅皱著眉,脸上有著少见的凝重。先找个足够隐蔽的地方躲几天,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我能吐槽吗?现在谁不知道得先找个隐蔽处避避风头?这不有说跟没说都一样吗?
用力翻了个白眼,我把差点溜出口的吐槽硬是吞进肚子里,然后率先拉开车门,然后……
完全忘记现在这车子可是躲在暗巷里,而这巷子的宽度刚巧本来就不够一辆车子钻进去,阿布还是用折了左边后照镜做为代价才把车子塞进巷子里的我没有控制好力道,猛的一推车门就直接和水泥墙做了最亲密的接触,同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以示抗议。
……我不是故意的。被这突发意外吓到的我愣了愣,转头很无辜的朝冬琅眨眼。
先下车。抬手用力揉乱了我的头发当作处罚,冬琅打开车门侧著身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那动作之灵活,让我想起一种名叫泥鳅,从头到尾全都滑不溜揪的鱼类。
尼玛!这缝隙只有我的手掌一个半宽!那货的身板明明比我厚实许多,这宽度连我要钻出去都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削掉一层皮,他居然肚子一缩身体一侧人就出去了!完全没有半点被卡住的感觉!顺畅的就像刚上了油的齿轮!
羨慕忌妒恨地瞪了眼已经窜到车尾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的冬琅,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缩紧小腹,抓住车门边框侧著身子艰难的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注意,是"挤"而不是"溜",所以等我终于脱离车子和水泥墙之间的狭小缝隙时,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力揉了揉蹭在水泥墙上磨到发痛的胸口,接着才是故作镇定的把车子扔进空间里。
没办法,我忘记在车里目测的一点五倍掌宽还得扣掉车子外壳的厚度,所以就算已经做好準备但仍因为错估了车子和墙壁之间的距离,我完全是凭著意志力憋著一口气掂著脚尖,才免於陷入走到一半由于洩气而卡死在车子跟墙壁之间的困境里。
可等我直起腰準备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时,眼角无意间瞥到掉落在巷口的后照镜,猛地想起一件不算重要的事。
转进巷子里时由于巷子宽度太窄,阿布为了预留出去的通道而将车子偏向左边,於是左边的后照镜就此光荣牺牲,但右边的后照镜却完好如初。
由此可以证明右侧的门打开后和墙壁之间的空间比左侧的大,所以身体比我厚实的冬琅能够那么顺当的下车离开就成了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