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自己已经笨拙许多的嘴巴感到鬱闷不已,但我的注意力依旧没有从男人身上挪开。
即使他很可能曾经是我所熟悉的某人,也不代表在想起他是谁之前我就能够完全放下警惕,要知道这年头父子相残只是从麵包上掉落的一粒麵包屑,连母亲都能够亲手勒死自己的孩子只为吃到一口温热的食物,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就算他是我父亲也不能从我这裡得到一丝一毫的信任。
然而这个血亲的条件显然不能放在眼前这名看上去虽然面无表情,但我莫名就是能知道他的情绪相当激动的男人身上。
似乎从我的肢体动作中察觉到我的警惕,男人没有半分犹豫的摘下脸上那个应该是为了防止吸入空气裡漂浮着的有毒孢子或是具有麻痺药性的花粉,才不知道从哪裡弄来的防毒面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贪婪地将我从头到脚来回反覆的仔细打量。
五官轮廓并不出色,或者应该说基本上我见过太多虽然从病毒手中逃过一劫,却没有逃过身体病变的异化人,对于像他这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中规中矩模样只能归类在普通的范畴裡。
明明平凡的可以,我却完全移不开眼睛。
有些什麽东西从被封锁的记忆深处喧嚣着试图冲破那层掩埋真相的薄膜,直到男人在安抚的眼神裡朝我伸出手的瞬间,关于他的记忆就如同水坝溃堤,汹涌的冲散了我紧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