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座不高的丘陵顶端,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那蓝汪汪的一片,大脑里只剩下金灿灿的四个大字,以及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这不科学!

首先,当初跟冬琅他们讨论的时候,明明说往东一直走,就会抵达名为黑海的内陆海。

所以逃亡时我自然会认定,就算因为那群人开车子绕的再远,我只要一直往东走就能够抵达黑海,然后在那边找个暂住的地方,平时就四处晃晃看看有没有他们留下的记号,没有的话就留些显眼的记号做为引导,好让他们抵达时能够顺利和我汇合。

閒暇时可以在黑海边沿钓钓鱼捕捕虾,也可以找个空旷地种种菜,一来补充新鲜的粮食,二来等他们来的时候还能够有丰富的新鲜海产接风。

但,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句话当真是不灭定理,因为我虽然为了避免偏颇而拿了根线穿过指南针上的穿环,把它当成怀表贴身带着,三不五时就取出来看上一眼,可事实上我所抵达的地方貌似、可能、应该不是黑海。

那大小虽然一样望过去蓝汪汪一片,而且也没办法一眼就看见尽头,不过我仍然记得那时萨特一听到黑海两个字,就满脸兴奋的说着那边绿植有多丰富,野生动物也相当多,只要抵达那里我们整个冬天甚至一整个年度的食物都绝对不会缺乏,唯一要付出的就是稍微多一些的劳力以及耐心。

可现在我所看到的景象和他形容的黑海有著天壤之別,这让我不得不反省自己该不会拿着指南针还会走错路。

但为了证明自己没走错这一点,我已经在这座小山丘上窝了两个晚上,只为了确认自己的路痴症状没严重到看着指标都会走偏。

然而病没让我失望的是,太阳果然连续两天都在我选定的东方升起,西边落下,用事实证明我就算是个活动范围始终只侷限在"家-公司-蚯蚓的小餐馆",非常偶尔才会来个近距离一日游的路痴宅男,但实际上经过两年在外面奔波的洗礼,起码已经能够照着指示走不会迷路。

那么既然方向是正确的,谁能够跟我解释一下黑海附近为什么会荒凉成这样?不是说只要看到植被变得丰富了,野生动物变多了,就代表黑海到了?不是说到了黑海,就能看见充满异国风情的渔港、喜爱偷鱼的海鸥、精神奕奕的热带植物?可我放眼望去,除了右前方能看见一整片过去肯定是一片翠绿,现在却只是一片黄土的废田,以及再往前一点,靠近"海"的边缘处有一片郁葱葱,生长相当茂盛的海滩植物外,全是一片荒芜。

去他的异国风情,去他的生物多元,去他的美好度假胜地。

瞪着眼前和幻想中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我想冬琅了。

有他在旁边我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感到茫然,甚至有一点点……唔,好吧,是很多点,恐慌。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著家的感觉,长这么大离开自己的国家孤身一人的次数也就只有那么一次,虽然这唯一的一次就造就了现在我必须面对的窘境,但在和自己说同样语言的国家里迷路压根不算迷路,只要脸皮不那么厚,张嘴问问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当然这并不代表在国外我就不能问人,英文口语基础对话我完全毫无压力,可重点是得先找到"人",然后才有办法问路。

然而要在一个放眼望去,连理应长着生机蓬勃的农作物的农田也都荒废了,自然人是连个声音也没听见,於是我只能茫然的四下打量了好一会,接着重新蹲下来开始梳理自己的记忆,试图从里面找出问题的症结点。

不过人的记忆这种玩意儿有时候就是不靠谱,该记得的事情没记得几样,不该记的事情倒是琐碎的记了一堆,於是我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想起当初被掳的时候,那段缩在后车厢里给人载着四处兜转的记忆。

……简单来说,其实我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失去方向了对吧?对吧?

终于厘清事情真相的我抽了抽嘴角,然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从空间里翻出笔电试着连接上网路。

……啧!几分钟后,我咂了咂嘴,重新把虽然因为采用太阳能发电而依旧能够正常运作,却由于搜寻不到网路而只剩下纪录功能的笔电扔回空间里,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右手支著下颚百般聊赖的瞪着眼前那一大片的蓝发呆。

事实上眼前这片"海"一点也不美,和围绕着家乡四周的海洋相比之下,这片"海"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点属于孕育生命的海洋之母该有的活力。

有风,但"海"面上却显得波滔不惊,仿佛每一滴水都沉重万分,就算风大些,也仅仅只是在水面上激起浅浅一层波澜,风未止水先静,怎么看都不像是海,反倒像湖泊,而且是那种源头已经干涸,仅靠著地下水维持的盐水湖。

至於为何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盐水湖,那是因为这湖的周边和正常的湖泊不同,就算有植被也都是围绕在我类似我脚下这种有些高度的丘陵附近,再往前一点就是一些海边常见,耐盐分高的植物,绝对不会是一般淡水湖会有的景色。

打量完四周那毫无任何闪光点的风景,我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找到正确的方向,好跟已经走散的冬琅汇合。

首先,往回走是不切实际的。

因为就算回到起始点,现在我也不敢保证在一路上三天两头不是遇点得跑路的麻烦,就是碰上必须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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