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身探头顺着男人拉开拉鍊的动作瞥了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罐头、干燥米饭、压缩饼干、太空食物、两只铁制水壺、一把军用手枪以及两盒看上去应该是子弹的玩意儿,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墨绿色包裹在透明塑胶袋里的军服,最后就是男人从床底下再次扒拉出来的两双铁头军靴。
有些小物件就放在……男人头也没抬的逐一将包裹中的物资拿出来整齐排在地板上好让我看个清楚,可当他把手伸向内侧的暗袋时,我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开口打断他的举动。
……我说,我轻轻压了压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尚未复原还是因为眼前的东西太惊悚才受了刺激阵阵闷疼的额头,郁闷无比的拒绝了大部份的好意。不是我不清楚这些食物现在有多珍贵,但是可能必须麻烦你将所有包含动物性蛋白质的食物拿回去。
抬眼对上男人带着不解与责备的视线,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得!这下不解释都不行了。
我对所有动物性蛋白质食物过敏,所以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我只能吃斋。指了指堆在地上那绝对足够佔去军用背包一半空间的罐头与太空食物,我晃著手指比划。虽然我很想全盘接受你……咳,应该说是军方的好意,但为了保证自身健康与充沛的体力,我能接受的实在有限。除了干燥米饭、压缩饼干和其他用品以外,那些吃的我真的不能收。
好吧,虽然自从发现世道乱了之后我就不再只单纯收集新鲜蔬果或是蔬食罐头,但那些被我堆积在空间角落里的肉食纯粹是将其看成未来的"储备金库",而目前依照我的推估与目测,现有储藏量就足够让我在现在的混乱社会里谋得一处足够僻静安全的落脚处。
虽然没有谁会愿意把可以白拿的东西推回去,不过我就是莫名的不想佔他便宜。
见我并没有全部拒绝让男人的表情软化了一点,可等他把那堆罐头和太空食物中符合我的要求的食物挑出来重新塞进背包里时,才发现本来满当当的背包居然硬生生多出了大半的空间,整个袋子没了先前他拖出来的沉重与饱满时,脸色又黑了下去。
在我还来不及弄懂他为什么要生气之前,男人就突然站起身咕哝了一句"这样不行"就将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抱着成堆的肉品罐头与太空包跑了出去。
得,本想拉着他问清楚到底为什么政府早先公布的消息里明明说是实验动物逃出实验室,却能够搅动整个社会,让混乱、躁动、暴力完全主宰人类的生活,这下不用问了,都没人难道是要我去问空气?
有些气闷的半靠在床上,等了几秒没等到人的我干脆将意识转进空间里,趁着这难得的悠閒整理被自己匆忙间陆续塞进不少物资,却始终没那空閒整理的空间。
等我终于把乱成一团的物资重新一一归类收纳到相对应的货架上,揉著因为过度专注而越发疼痛的额头收回意识(在外人看来就是刚睡醒并且感到头痛),才发现男人已经回到房间里,并且那双写满不放心的眸子正盯着我直瞧。
你……皱著眉正想问他还有什么事的我才刚张开嘴,就被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与宛如九级大地震的晃动给打断。
喔~艹!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到底发生……
趴下!
再一次在话说完前就被打断,可这回我完全没心情去追究男人连续两次打断话题的憋闷,也不打算计较他在无预警的状况下突然扑过来将我压倒的动作有多粗鲁。
说白点我觉得我还应该感谢他,否则现在我不该是除了些许擦伤外完好无损,而是直接被人射成马蜂窝,改行去给蚂蚁小强当包租公-当然,真到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和那些住客打照面,人都归西了还哪来的知觉?
不过老实说侥幸活下来也并非事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是当你发现现实层面上压根不给你时间去适应由于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而被人扑倒,脆弱的脊柱直接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同时脑袋又很不巧地在落地时与床头柜打过招呼之后产生的疼痛与晕眩。
於是只能顶著满眼金星与晕沉沉的脑袋,尽力忽略猫著腰奔跑时从背脊与脑袋上的伤处传来的闷痛得我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跑些什么,又是为了什么逃跑,只是本能地循著被人从地上拉起来时耳边听见的一句话做出反应。
压低身体跟著我。
声音很熟悉,所以我并没有对于这个命令做出牴触的举动,乖乖埋著头跟著前方在尚未恢复的视野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背影跑,直到那抹身影突然停下来将我扯进一旁原先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空房间里,才终于停止这种对现在负伤的我来说等同于是虐待的行为。
胸口像坏掉的风箱般吃力的鼓动着只为了替这副就算在混乱的环境中挣扎生存,却也没到受了伤还能若无其事的身体尽可能补充目前极度缺乏的氧气,我肩靠著离自己最近的墙试图让自己感到好过些,可头部的伤似乎有些超出想像的严重,视线模糊的症状在刚才的剧烈奔跑后显得更加严重,同时阵阵的晕眩更是令我必须相当费力才能压下腹中翻腾的不适感。
抱歉,看来暂时是不能让你好好休息养伤了。仿佛到现在才发现我的状况不太好,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从说话时略显急促的语气和上前伸手搀扶的举动不难看出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