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冬琅事先已经探过路,所以一路上开的那是顺风顺水,不说蟑螂,连蚂蚁也没见著一只的平安抵达阿布他们所在的藏身处……才有鬼!
就算车顶上那些物资被我里三层外三层包的连只跳蚤都钻不进去,可车子毕竟是机器,那引擎声无论如何也不能掩盖,所以还没转过一个弯,那些个"夜间游侠"就像爆豆子似的一个个往外蹦,大多数因为太暗加上车灯猛的一打,老实说我从头到尾能看到的就是从暗处突然蹦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接着再给车灯一打,黑乎乎的不知名玩意儿就突然变成怪模怪样却无一例外全都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而我就成了rpg游戏里的组队系统中那个负责远攻的枪手,蹦一个出来就送一颗子弹,蹦两个出来就直接扛出连发机关枪,替专注开车的冬琅清掉前方能够影响行车安全的活体路障。
但这并不代表有我在帮忙清就能够很顺当,要知道车子有四个面,而那些家伙蹦出来的时候有高低快慢之分,就算近两年的磨练也无法让我这过去打定靶十环十中,打活靶十环能中一就要偷笑的眼残立马成为神射手,顶多有些进步,起码现在我敢打包票活靶十环能中七环。
於是剩下的三环,不是跳太低悲剧的自己一脑门子撞在前方经过两次改造后显得怪里怪气的防撞钢梁上直接撞破脑壳,就是跳太高被上头绝逼是超载的物资撞飞出去-不过更多的是被冬琅直接像榨茄汁一样直接辗过去,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我相当有幸地成为那些飞溅的黑红色液体以及夹在其间,分不出是肌肉、毛皮还是脂肪的肉块飞沫,欢快的在车前挡风玻璃外上演一场由生命交织出的烟火。
过去完全不曾想像过的血腥画面,此时却莫名的在我这双已经习惯死亡的眼睛里变成一种另类的美丽。
最后等我跟冬琅两人终于抵达和阿布他们汇合的地点时天已经大亮,透过被血染的东一块红西一块黑的挡风玻璃,虽然模糊但仍能隐约看见长山抱着猎枪揹著黑鹰弩,在发现一辆"形迹可疑"的车子晃悠悠(经过惊悚一夜幸存下来的疲劳驾驶跟醉酒似的,我无比庆幸他没不小心把车子开去撞墙)朝他所在的位置开过去时,甚至还架起来枪摆出防御姿势的模样。
唔……应该是我眼花,长山怎么可能会拿枪杆子……等等!
差点又阖上的眼皮子因为大脑终于分辨出"有人拿枪瞄準自己"以及"车子现在面目全非"这两句话里代表的意义,那让向来惜命如金的我瞬间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艾玛!如果因为车子爆胎失去平衡撞上哪根电火柱,然后悲催的直接葛屁绝对不划算!劳资特么的耗了那么多时间就是打着尽管无法过海也要撇一眼台湾海峡的执念,若是半途因为队友误会一个枪子把自己送回苏州去,我就算到下面去也没那脸面过奈何桥啊!
人啊,心里一急脑袋就会混乱,一混乱就会忽略一些平常理智状态下明白的事情或道理,所以没多久我就悲剧了。
担心长山一个冲动扣下扳机将车胎爆了的我连忙将头伸出去扯著嗓子嚎了一声,但就是这伸脖子的动作,不单是没让我顺利把话说完,正直接一脑门撞上当初我自己蹲在旁边,兴高采烈的指挥改装工人特意加装上去的金属护栏-真不知道我该不该庆幸拿肉打金属不会发出声音。
长……嗳!我……唔!猛力撞击几乎让我产生自己的脸肉从金属护栏的栏杆间挤出去又挤回来的错觉,好不容易刚将脸从金属护栏上拔出来,又因为旁边的冬琅听见我惨叫来个紧急剎车而贴回去。
骂脏话神马的,果断多了会遭天谴吗?
小琰?撞到哪了?车子刚停妥,冬琅就将爪子伸过来掰著我的脑袋一下左一下右,试图看出左边正常的脸蛋和右边生生烙出松饼样的脸差別有多大。
……好吧,我终于明白环境果然能够逐渐将人同化这个理论是确实存在的,这点看我就能得到证明-和阿布那二货以及冬琅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发现自己越记不起以前那个就算九二一大地震都淡定到让人想爆粗口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或者更应该说现在会耍二、脑补、装疯卖萌的我,才更接近我原有的本质。
乖乖任由冬琅捧著我的脑袋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正準备竖起三根手指在他面前发誓自己如果有问题一定会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时,旁边突然响起长山那清冷依旧,此时却带上些许不确定的询问。
永……琰?队长?
温暖的汤面连同碗底的菜叶全都被我一股脑扒进嘴里囫囵咽下肚,我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毕竟自从法堤加入之后,真正能够坐下来吃一碗铺了三种新鲜菇类,并且用丝瓜做汤底的蔬菜汤面时再是难之又难,就算之前为了学习如何做馅饼而不得已接连吃了好一阵子的汤馅饼,能拿出来的材料也就是那些易于保存的罐头或干货装装样子。
冬琅他们的伙食还好,路上时不时冲出来的那些动物一枪毙了之后挑挑拣拣多少都能挑出不少能吃的部份,而我就只能靠著大家停下来用餐时,捡些确定能吃的野菜替满盆的干燥泡发食材稍稍加点新鲜味儿,其余就只剩下望天兴叹,哀怨自己的肠胃为毛那么不给力的权力。
耳边叨叨絮絮地说了好一阵子的长山也终于告一段落,那两片打从我坐下来开始用餐开始,到吃饱喝足前这段时间完全没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