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香的固执超出了李炎卿的预料,即使他使出全身解数,将所有预备的好话都说了出来,花惜香的态度却没发生任何变化。自己可以和她在这里幽会,但不能让柳叶青知道,这是底线。甚至她坚持每次幽会之后,她都会拿一块银子或是一枚铜钱,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这当做一场交易,而不是自己勾引了师妹的男人。
李炎卿暗道:看来她的心结,一时半会还不能解开。不过按照经验判断,有了这层关系,将来再文火慢炖,这事怎么也能做成。他一边在花惜香的身上肆虐着,一边道:“叶飞欢怎么样了?他娘子看来只剩半条人命,这男人又如何了。”
花惜香道:“那个男人跟他娘子一个待遇,每天只能吃三分饱,现在若是有人给他一顿饱饭,他就能为那人去杀人。只可惜饿的时间长了,怕是没了过去的力气。怎么,吃醋了?老娘只是和你睡在一起,还不是你的女人,别想管我。”
她嘴上说的硬气,可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主人,只好又道:“我对他早没了念头,你这醋吃的不是地方。”
“我知道啊,你若是对他有心,早把他放了。只是我觉得,这个人咱们还是放了为好。”
“怎么,怕我忍不住了去找他?那我可以现在就安排人,阉了他。省得你疑神疑鬼。”她说完这话又后悔起来,明明说好了是只幽会,不谈感情。自己每次都要收他一个铜板,怎么还要考虑起他的感受来了。自己和叶飞欢的事。是不是他真的吃醋?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不能像师妹一样。以完璧之身来侍奉他。
李炎卿笑道:“就凭他也配让我吃醋么?我是说既然你想报复,那还是把他放到江湖上,才能起到最大的报复效果。别忘了,他的女人在你手里,就靠这一条,他在江湖上就没什么脸见人。以后见一次,你就可以拿这个事羞臊他一次。放心,到时候我会配合你的。”
花惜香道:“你这个主意倒是够缺德,只是我曾经那么想过。最后却又不这么想了。这种招数用出来,我倒是痛快了,却给你留了个祸根。万一他将来行刺,一个大意,我师妹不是就成了寡妇?”
“所以啊,就得你在我身边贴身保护我。有你和叶青,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他不就行刺不成了么。这次我纵然斗不过刘勘之,最后落个大败亏输。可是得到了你们这些好女人,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花惜香原本是打定主意,让李炎卿送一顶绿帽子给叶飞欢。可此时的她,心里却生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是我的。才不肯给谢云裳用。就连那报复的念头都淡了几分,主动给了李炎卿一个香刎
“你这人就是一张嘴好,不过有我在。刘勘之是不会奈何你的。我可是巫山派的魔女,有的是办法。再说这里有我那么多部下。大不了最后我落个乱臣贼子,大明通缉的下场。替你砍死刘勘之,看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刘勘之也不知道,他人没到香山,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开始盯上了他的脑袋。如今广东抚安之争,已经算是从僵持阶段,到了胜负手的阶段。
谁都知道,刘勘之在惠州没取得任何进展,平乱斩首,杀良冒功,私自开埠,破坏盐法等几个罪名都很大,但是都没取得实证。吴桂芳安排的太完美,刘勘之来的也太晚了一些,错过了黄金时机,已经查不出什么。
至于广东出的其他几个问题,查来查去,最后却又落到广西头上。殷正茂是两广总督,在朝廷里还有不少臂助,最关键的是刘勘之是广东巡按不是广西巡按,他总不能靠把殷正茂收拾掉,来成就自己的名望。
因此香山之行,算是决定他命运的关键。如果成了,由点及面瓜蔓累葛,就能把吴桂芳牵连下来,说不定就能一举放倒这位广东巡抚。如果不成,那最后自己返回南京,别在这丢人了。
这次按临香山,吴桂芳竟然亲自陪同,显然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在广州又有三司衙门的文武官员,全都乘船跟随,这支队伍规模变的异常庞大,几乎囊括了广东半数的文臣武将。
刘勘之自己的人马独乘一船,不与其他人混乘,也不让别人上他的船,显的特立独行。单就这一手,就为他收获了无数的非难和指责。只是刘勘之自己心里有数,这船上的人物如果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大计就成不了。
他从南京出发时,有好友六、七名与他同来,又有南京刑部衙调拨的二十几名精干捕役,还有就是一位护送王命旗牌的中军官耿直,加上他的三十名官兵。人手上,显的十分单薄。
但是作为一个南京社交界的名人,刘勘之有许多朋友。这些朋友有许多乡党、家属以及老世交、老把弟需要照顾。事实上,刘勘之自己也有许多同乡需要安排。因此他的队伍也就迅速膨胀起来,随员也早已过百。
只是他这些随员都是来广东发财的,不是来陪他破案的,手上没有几个得力之人。那位四年佥事衔中军耿直,倒据说是个带兵的能手。他和他的部队,带着一股精悍之气,一看就是能打仗的部队。可惜那又怎么样?他们终究是武人啊。
大明的文人向来看不起武夫,刘勘之作为金陵第一才子,自然不会把粗鄙军汉放在眼里。不但是耿直,就是那广东总兵俞大猷,他也从心里看不上。苍髯匹夫,不足一论。如果不是吴桂芳维护,再加上这老货京里有奥援,他早就把他收拾了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