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民老奸巨滑,早就派人到外地打探消息,探听刘勘之的为人。从收到的消息看,这人绝对是个好官。他清正廉明,两袖清风,又是有名的大才子,据说在南京那等繁华之地,都知道他刘勘之的大名。
可是他同样缺乏弹性,不知变通。行事上,他推崇古法,重农抑商。对于这广东的商业,也颇有微词。
而且这人身上有着认死理的毛病,常用的银弹攻势,肉弹攻势,在他身上全不好用。换句话说,如果真换了他来香山做主,梁瑞民这等人第一个没了活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李炎卿答应给他们背书,梁瑞民不介意让自己的部下重操旧业,再做一次盗贼。
而另一边,梁宝珠回到旧日闺房,本想和母亲说几句悄悄话,却被四个同名的姐姐包围了。她们的感情本来十分淡漠,性子也不合,平日里关系疏远,几与路人无异。
可是今天她却发现,自己这些姐姐们突然和自己成了最好的朋友。她们如同众星捧月一样,把自己挤在中间,连母亲都被她们给推了出去。几个人争相回忆着童年时,与自己的亲密友谊,那些温馨的场景,自己怎么一个也想不起来?
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记忆中只有她们对自己的冷眼,外加野种的称呼。长大后,骂的就更加难听。
可是在她们的回忆里,为什么变成了姐妹一家亲,她们都是帮自己遮风挡雨。帮着自己出气打架的好姐姐?那几个宝珠拿出了自己最心爱的首饰,几乎是硬塞到她的怀里。
“妹子。拿着点首饰。你本来长的就漂亮,跟姐姐比也不过伯仲之间。若是打扮起来,就更好看了。我跟你说啊,你姐夫看到我戴这首饰,就欢喜的跟什么似的,那个缠人的劲头,我跟你说啊……”
“首饰有什么用啊。最主要的是衣服啊,衣服。你看姐姐送你这件小衣,那可是特制的。就那几个药渣,见了这小衣都能多几分威风。你穿上之后。保证妹夫不出你的房……诶?似乎尺寸大了点啊,不过没关系,说不定更有味道呢。”
“咱们从小可是最亲的,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和姐姐说。钱够不够用啊,如果私房钱不够,姐姐这里有,你只管拿去用。”
“内宅那些贱人们有没有欺负你?谁敢欺负你的话,只管和姐姐说。姐姐帮你去教训她们。”
这还是自己的姐姐么?梁宝珠一时间有点迷惘,她们和印象里的姐姐,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那个你姐夫的学问你是知道的,还会写诗呢。人生若止如初见。你听这多好啊。可是现在他的功名还不如满仓,你说说,这公平么?”
“是啊。你姐夫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县里面那么多书办吏员,我看他们认字还不如你姐夫多。你就在妹夫耳边吹吹风。让你姐夫到县里去补个位子。没缺?有缺没缺还不都是妹夫一句话的事,谁不知道香山是他自己说了算?”
“这吏员算什么?我的男人可不去当什么书办吏员。我可知道香山没有佐官,那典史、主薄还都空着呢。妹夫在大帅面前说一不二,一句话就能保举你姐夫做个主薄。到时候他们连襟一家亲,香山县不就是咱的天下了。老五啊,你一向老实木讷,可是该争的就得争,不能被别的女人骑到你头上去。”
“对啊,五妹。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很容易吃亏的。你看这次跟妹夫来的那个花惜香,一看就是个狐狸精,专会勾引别人男人的贱货。你可得把妹夫看住,男人就没有不偷嘴的,别让他被这狐狸精勾了去。咱家的位子,可不能留给别人坐。”
“不光那花惜香,我听说他内宅里女人多着呢。说不定有多少女人盯着那些位置,你不抢过来,就成了别人的。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啊。咱梁家的女人到了哪,都得是最受宠爱的一个。一共就那么多好处,咱们不占,可就被别人占去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肚子,还是平的。你男人和你几天一次?别不好意思啊,这关系到生孩子的大事,是一等一要紧的。早点生了孩子,你才能稳当下来。姐姐教你几手本事,保证你男人对你更宠爱呢。”
等好不容易赶走了这几个热心的姐姐,那位美妇才怜惜的抱着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现在还恨娘么?”
“女儿从来就没有恨过娘。”
“你恨也好,不恨也好。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若是你真嫁了文公子,今天这些女人还会主动过来陪你说小话,与你拉关系么?她们在意的,是你男人手里的印把子,是他的权柄。你只要一日不失宠爱,你在家里就一日是公主,娘的日子也好过一些。那梁家的大妇现在可不敢随意跟娘摆脸色看,等你将来生了孩子,娘的日子就更好了。她们说的别信,也不看看,都是什么德行。娘教你几手,才真管用……”
花惜香在这梁家大院里倒是个异类,可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女阎王。毕竟上次检地时,她的手段,可是有目共睹。等到晚饭之后,梁家的姑爷不急着去和小姐休息,却与女阎王一起走进了卧房,那些梁家的下人连个闲话也不敢传。
等到走进房中,花惜香大方的一笑“怎么,在你老泰山的家里,刘老爷还敢窃玉偷香不成?”
“花姐不知道,男人在某些方面,胆子是很大的么?”
“呸!”花惜香笑着吐了一口,然后道:“今天你忙着和梁瑞民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