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大喝一声:“全都给我闭嘴!在香山县,本官没让人说话,谁也不准说话。再敢多嘴多舌,这次发财的机会,你们就都别想要了。”
这发财二字威力无穷,能让英雄屈膝,能让烈女宽衣。梁瑞民别看上了年纪,但是身手却十分敏捷,居然比洪四妹蹿的都快。
“发财?发什么财?这次香山大战,我梁家出人出粮出钱,还捐了仅有的三副铁甲,若是有发财的机会,怎么也得先给我们梁家,否则可就说不下去了。”
“呸!若lùn_gōng劳,不是我把乱军的补给路线透露出来,又烧了巨鲸帮的老营,哪来的香山大捷?”
“哦?你是说香山大捷是你的功劳,不是刘太爷的本事了?”
“梁老贼,你杀我老公的帐还没算,你还敢诬陷我,难道欺我洪家帮好惹?”
“老夫随时可以给你这贱货找几十个老公,你换我一个活蹦乱跳的瑞虹贤弟出来再说。要动手,难道我梁家怕了你?”
“朝佐兄弟,你听到这老狗的话了,他这般欺负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洪四妹虽然出来的晚,却发挥了女人先天优势,抱住李炎卿的胳膊,在身上轻轻蹭了几下。
今日的洪四妹却没穿那件惹眼的银链甲,而是一身黑色倭缎的箭袖,只是衣服勒的紧,将那一身完美的曲线全都勾勒出来,分外惹火。这一蹭,蹭的甚是地方,惹人心头火起。可惜李炎卿脑子里还都是张若兰,于这般美妙接触,却也无心享受。
他只一摆手道:“都给我闭嘴,有话进去说。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如果想要火并,那你们各自开船到海上,分个上下高低。敢在香山县开打的,一律当乱军余孽来办,我告诉你们,还有几百营兵在附近搜捕乱贼,你们要不要去试试刀锋?”
两下里这回全都没了火种,李炎卿这才没好气道:“你们两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跑我的香山县衙门来搅闹,难道当本官好欺负么?”
梁瑞民赔笑道:“老朽是听说了太爷高升的消息,才来县衙与太爷贺喜。可是听说太爷还在惠州与大帅相谈,老朽只好天天来跑,不想遇到这个贱人。”
“老匹夫你骂谁?朝佐兄弟,你都看到了,姐姐我的日子不好过啊。上次为了你,我得罪了白莲教,又得罪了几个海上帮会,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走投无路,只好想来投奔你。哪怕是没名没份倒贴银子我也认了,可是你得给我做主啊,不能让梁瑞民这老不死的欺负我啊。”
她边说边又向前探了探身,将那曲线露的更明显一些。上次相见时,李炎卿对她那垂涎三尺的模样,让她心里既羞又怕,还有些抗拒。可是这回这刘大老爷对她似乎全无兴趣,又让她心里患得患失,反倒开始主动卖弄风青,来吸引李炎卿注意力。
“你们两家的私仇我不管,我只问你们一句,想赚钱不想?如果想赚钱,都给我老实点,我保证你们能发一笔大财。要是不想发财,那我就不管了,只要不在我的辖下开打,你们随便怎么折腾,本官不管。”
梁瑞民道:“钱谁不想赚?但不知是什么生意,赚头几成?”
李炎卿从怀里将那公文拿出来,拍到桌上,“你们看看这个。”
洪四妹摇头道:“这上面的东西我认不得,你还是念给我听。朝佐兄弟,姐姐不认识字,你可不能骗我。”
“洪姐,你不认识字,总认识大印?吃你们这碗饭的,若说官面上没人,我第一个不信。仔细看看,那上面的印,是谁家的?”
等看到公文下面那方广东省的巡抚关防,洪四妹胸前那对峰峦颤动的更加明显。这可是巡抚关防,不是地方官的大印啊。
在广东这地方,吴桂芳就是海外天子,他的大印,比起天家玉玺也未必弱到哪去。这小小县令看来果然是把张家的闺女睡服了,连这巡抚关防都能给他弄来,这男人,绝不能放过。
梁瑞民认识字,看了公文内容,激动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恨不得把公文藏在袖子里。“允许香山售卖无主财物?这不是说,香山等于开埠了?”
“梁翁慎言。开埠这事谁说谁犯忌讳,记住,咱售卖的是从叛军手里缴获的无主财物,售卖对象是咱大明的商人,跟开埠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明白。老夫是场面上的人,这种事我懂的。太爷放心,我保证不让太爷难做就是。”
“朝佐兄弟,你可不能没良心啊。姐姐为了你,可是把什么都给你了。连身家都赔了进去,你可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
在海上做买卖,除了番物贩卖外,谁手里都有点不大容易脱手的赃物。卖的话,未必能卖的出价格,如果不卖,放手里又没用。尤其眼下商埠未开,西洋番物十不能值一,卖不出钱去。若是香山售卖乱军财物,这些西洋番物夹带着可以卖给大明商人,乃至倭刀竹扇,这些物件也一样能卖。
同样大明的丝绸、茶叶等货物,往日出手也要控制下数量,若是大张旗鼓的销售,一来货源不易,二来资金困难,三来还要怕查抄。这回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出手,大发其财,谁心里不动心?至于烫手的贼脏,那就更可以经过这个程序洗白,这干劫贫济贫的好汉,谁能不动心?
李炎卿摇头道:“你们啊,目光放的太短。这种销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叛军荼毒若干县城,手里的贼脏不在少数,拍卖是要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