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焉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听着程芷依绝决的话语,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却仍然不肯相信自己方才的亲耳所闻——
程芷依,真的要和他分手吗?程芷依,真的离他而去了吗?
出租车开得并不是很快,红亮起的时候,车子在一百米开外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然而,许少焉却没有追上去。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出租车在他的视野里消失,然后,一步一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启动了车子,“呼——”地一声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悲伤像黑色的潮水一般,排山倒海地朝许少焉袭来,企图将他没顶,心仿佛被一双有力的手攫住了一般,痛苦得快要窒息。他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然而,他极力按捺住巨大的悲伤,咬牙切齿地将暗无天日的悲伤化为愤怒,猛踩着油门,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呼啸而去。
许少焉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停下了车子,望着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别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凌厉,紧抿着饱满的双唇,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别墅走去。
将所有的愤怒都流泻到指尖,他狠狠地按着门铃,半晌,终于有佣人来开门了:“许少爷,您回来了——”
“夫人呢?”他连鞋子都不脱,直接往客厅里走去。
“夫人、夫人睡了……她说她累了,谁都不想见……”
许少焉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只轻轻地瞟了一眼那个佣人,那个佣人立马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他噔噔噔地爬上二楼,故意把楼梯踩得震天响,远远地便扯开嗓子大声叫喊起来:“妈——张玫女士——我回来了——妈——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许少焉的妈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满脸不悦地说道:“你回来干什么吗?”
“怎么样?我按你说的,把芷依带去让你看看了,你还满意吗?”许少焉眉开眼笑地问道,然而,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愤怒。
“不满意!”张玫板着脸,不悦地回答道,“我还是喜欢白洁,那个程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哪一点比得上白洁!”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我退婚喽?”许少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也冰冷了许多。
张玫冷冷地看了许少焉一眼,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径自迈开步伐往楼下走去,边走边生气地责怪许少焉:“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你可知道,你白叔叔他们可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许少焉不悦地说道,“看到他们的宝贝女儿怎么往芷依脸上泼饮料?还是看到我甩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一巴掌?”
“你……”张玫气得脸都白了,“明天你就去白家道歉,求你白叔叔他们原谅!”
“不去!”许少焉撇撇嘴说道,“要去你自己去!”
“你……”张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于是,干脆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天抹泪,“我怎么会这么命苦啊,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当年,你爸爸为了个女人和我过不去,如今,连我最亲的儿子也为了个女人和我过不去……”
“呜呜……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是我最亲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孝……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和她吵上几句,她就会这样哭天抢地地寻死觅活,烦都烦死了!
徐许少焉不禁皱起眉头,无奈地别过脸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哎,说实话,每次回来都要听他母亲这样怨天尤人地唠叨,连他这做儿子的都烦了,何况是他父亲?也许,造成她自身婚姻不幸的,不是许铭心,而是她自己!
哭喊几句,张玫终于停了下来,生气地看着她儿子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许少焉没好气地答道,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母亲,认真地问道,“说吧?是谁出的主意让我带芷依去参加晚宴的?是白洁吗?”
“什么主意?!”张玫连忙替白洁辩护道,“也只有白洁这孩子才这么懂事、这么善良,还有谁能容许自己的未婚夫带别的女人去参加派对……”
“善良?”许少焉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冷笑,不无嘲讽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以前那些女朋友,哪一个不是被你和白洁赶走的?”
“什么叫赶走?她们一个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离开你的!”张玫也不甘示弱地嘲讽他儿子道,“你的眼光可真独特,怎么净看上那些见钱眼开的女人?!”
见钱眼开?也对!面对三五十万的诱惑,那些女人便肯乖乖地离开他了,偶尔有难缠一点的,给个一两百万就可以轻松搞定。还真如他母亲说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地离开?
这些事,许少焉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他却从不说破,任他母亲和白洁一次次地用“真金”帮他验证“真爱”,然后,一笑了之。因为,那些可以被金钱动摇的“爱情”,他不屑于挽留,不屑于拥有;因为,那些在金钱面前临阵倒戈的女人,不配和他挽手共度一生!
那么,他妈妈和白洁也会用这招屡试不爽的“独门秘诀”来对付程芷依吗?程芷依……是否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见钱眼开,毫不犹豫地选择财富?如果,程芷依真的放弃了爱情,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到时候,他也会放弃程芷依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