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程芷依这一番浪漫的说辞并没有说动张玫,反倒是激起了她胸中苦苦压抑的怒气,她终于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悦地别过脸去,将程芷依的话生生打断:“好了,好了——我听不懂你的话,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既然这女人装作听不懂她的话,那么,她也没必要再和她浪费时间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钱的问题?她张玫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会不懂这些欲迎还拒的谈判技巧?
“我……”程芷依愣住了愣,定定地看着张玫,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我真的不想要钱!”
“这么说,你是绝对不会和少焉分手喽?”张玫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冷起来,极度不悦地盯着程芷依,眼中满是厌恶。
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程芷依看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张玫这下唱的又是哪一出?于是,她愣愣地嚅嗫着:“是、是的,我不会和他分手……”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我也不需要和你客气了!”张玫冷笑着,眼神凌厉,“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你就拿拿着一千万乖乖给我滚蛋,要么,你就等着受罪吧!”
“受罪?”程芷依心中一惊,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抖,“受、受什么罪?”
“什么罪?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张玫笑得无比邪恶,这也许是她这辈子笑得最邪恶的一次了,“你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吗?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活的吗?难道你以为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博一个宽容的名声?不!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情绪激动地说到这里,张玫才想起眼前坐着的女人是程芷依,而不是那只狐狸精。头有点晕……她长吁一口气,轻轻揉了揉额角,让自己先缓过神来,这才板起脸来正色道:“总之,你们斗不过我的!”
“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您斗……只求您能成全……”虽然觉得张玫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程芷依还是诚恳地哀求着她。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决意不肯离开少焉,那么我也不客气了……你走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反倒是你,可千万别哭着来向我求饶……”
仿佛掉进了冰窟一般,程芷依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一张俏脸也渐渐苍白起来,她嚅嗫着嘴唇颤颤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真、真真……是谁?”
真真,她记得,许少焉是这么亲昵地叫的。
张玫一时倒没想反应过来,先是愣了片刻,待明白过来程芷依问的“那个女人”是谁之后,这才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扯着嘴角说道:“哼!那种女人,肮脏得像垃圾桶里的一只蟑螂,最后,还不是被我一脚踩死……”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程芷依的脸白得像纸一般,嘴唇微微地发抖,愤怒像泉水一般汨汨地冒出来。
看到程芷依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张玫有点明白过来,也许,程芷依知道了些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隐瞒这些事,反倒要加油添醋地好好渲染一番,让程芷依害怕害怕。
于是,张玫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邪笑着说道:“她只不过是夜总会里混的舞女,竟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知怀了哪个男人的野种,声称是少焉的孩子,竟然跑上门来要挟我,说要嫁给少焉……最后,还不是拿了钱乖乖走人……”
“哎——我是看她可怜,才给了她那么大一笔钱的,毕竟她也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被我送上了手术台,孩子自然是没了,最后,还不是被打回原形,回夜总会安分守己地当她的舞女……所以说嘛,人不要太贪心,要认清自己所处的阶层,别妄想自己不配得到的东西……”
程芷依的脸色益发苍白,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发抖,张玫以为程芷依一定是害怕了,于是,更加得意洋洋地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
“当然了,既然那个女人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我也回送了她一份大礼……你知道她现在活得多么痛苦吗?简直是生不如死!她染上了毒.瘾,我给的那点钱怎么够她吸.毒?不妨告诉你,是我找人给她下药的……毒.品这种东西,只要碰过两次就会上瘾了……”
虽然,找人给那个女人下药的事并非她所为,然而,如今不妨把这种坏事也揽到自己身上,好让程芷依更加害怕,说不定,她就会乖乖离开少焉了……
这个歹毒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恶了!狗眼看人低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毁了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真是万死都不足以抵其罪!
程芷依义愤填膺,只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只想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烧成灰烬。她的心在滴血,为那个可怜的女人抱不平,真想狠狠地甩张玫几巴掌,扇掉她脸上的得意!
“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个女人固然可怜,可是……”程芷依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连声音也是颤颤的,“你却比她还要可怜!”
“你毁了她的一生,将好好一个人变成瘾君子……你开心了吗?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彻底输了,输给道德,输给良心,输了你儿子对你尊敬!”
“你以为听了这些骇人听闻的丑事,我就会退缩?”程芷依的眼神哀恸而坚定,“不!我是为那些被你欺侮的弱者抱不平……你做的这些事更加激起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