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衣不解,她好心看他的伤口,他为何发怒,但现在容不得她乱猜,看着他腰间的腰带被鲜血染红,她也急了,顺势回答道“自然是看你的伤。”
闻言,他脸色微微缓和,这小姑娘年纪虽不大,但好歹也是女子,对此还是牢牢抓着腰带道“我没事。”
见他嘴唇毫无血色,神色扭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怎会没事?
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的薛青衣自是不懂他为何要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喂,你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没事的,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没有恶意。”
司马焯烈还是一味的推拒,摇头表示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真的没事。”
“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会没事?”薛青衣见他双颊发红,神色躲闪,刹间好似明白了他的顾虑“你不会是害羞吧?”
司马焯烈黑眸倏的一凝,麦色的俊面上红晕更加明显,人虽俊美炫目但神色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尴尬。
薛青衣见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在21世纪的大夏天男生袒胸露背的多了去了,何况现在只看个腰腹。
她拿过掉落在一旁的伤药,下颌轻抬道“喏,把腰带解开我给你上药包扎。”
司马焯烈一呆,诧异的看向她,既然她知道了他在意的是男女之嫌,怎的还要他解衣给他包扎,难道她不知道男女有别于理不合么?
薛青衣知他想什么,眸光转向他仍在滴血的腰带,叹气道“你莫不是想就这样任血流尽吧?方才还见你豪气万丈,此刻怎的就迂腐刻板了?”
司马焯烈剑眉轻扬唇挂一丝挑衅的笑意,道“不是我不好意思,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薛青衣不着痕迹的怼回去,眯眼笑道“我百无禁忌,好意思的很呐!”
司马焯烈唇边笑意更深,深深的黑眸中却是厉芒一闪,那里面有戒备,警惕,质疑。
薛青衣虽看出他的戒心却不介意,救人要紧,像他这般容貌气度出色的男儿估计也是被女子纠缠怕了,她对他半点意思也无,所以完全无视他的机锋。
薛青衣大力的拉开他捂着腰带的手,玩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就此缠着你的,别说是我看你的,就算你看我的,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的啦!”
司马焯烈苦笑,顺势放开还抓着她的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再推拒就真的太小家子气了。
薛青衣麻利的解开他还在滴血的腰带,掀开深蓝色的外袍,触目所及不由脱口轻呼。
就见司马焯烈由左腰划过肚子至右腰拉开一道长达一尺左右的血槽,皮肉翻卷模糊,内衫都被血浸透粘在伤口周围,她看着浑身都痛,真不知道这外表俊美纤长的少年是怎样撑着与歹徒搏斗。
薛青衣暗自感叹,只有古代才有这样的真爷们,对比起来,21世纪的男人都已经在舒适的环境中退化了,恨不得划破一个手指都要去打破伤风。
她集中心神,把刀伤药先厚厚的撒在伤口上,再轻轻的解开粘在伤口周围的碎布。用清晨在客栈打的清水,擦干净腹部下方及腰间的污血。
马车没有人驾驶,行走的速度很慢,司马焯烈一直软靠在马车不语,任她忙碌摆布。
他虽不在推拒但刚毅俊美的脸庞绷的紧紧的,麦色中还透着可疑的绯红。
薛青衣无意中瞄到不由的抿嘴偷笑,无论年纪大小,多么fēng_liú倜傥,超凡脱俗的男子,被陌生女子擦摸肚脐下方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愉悦的心情。
而这男子虽年少豪放不拘,但眉宇间却隐隐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豪华之气,让人无法对他生出亵渎轻视之心。再看他言行举止形式作风,若非出自高门大户自小熏陶,便是久在上位积习而成,否则绝难有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练达洒脱。
薛青衣一边给他擦拭污血一边眼睛看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芊细的腰身,好完美的线条,好舒服的触感……
司马焯烈在她对着自己腹部的皮肉‘聚精会神’的狂擦了近半盏茶的时辰后终于忍不住颦眉抬头望向她,却对上了一双不知在想什么的杏仁眼。
薛青衣在对上司马焯烈无奈的黑眸时才回过神,不由得干咳来化解自己尴尬,虽尴尬但却很坦然。
司马焯烈看着她纯碎欣赏的神色,深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嗔怒和几许无奈。
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边,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好了没有,不用再擦了,随便上点药就行了。”他要不是此时无力的连手都抬不起来,怎会让她给自己上药。
“哦,差不多了。”薛青衣慌张进入马车里,拿出一件贴身白绫小衣,给他轻轻的缠好伤口。
司马焯烈张了张口似想阻止,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轻叹一声转过头去,黑眸中异彩一闪而过。
薛青衣哪里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贴身衣物是不能随便给男子使用的,她只知道外衣比较硬且细菌多,这白绫小衣是之前在城里买的,质地轻薄柔软很适合做绷带使用。
到了路口,她怕司马焯烈伤口进裂,喝止住了他将要跳下车的动作,无奈的只好作为全职车夫好好策马。
司马焯烈待疼痛略微缓和,靠着马车曲着腿笑道“你这小丫头好生奇怪,叫我下车的是你,不让我下去的也是你。”
她这不是怕他死在路上了么,虽这么想却没如此说,只是嘴硬道“咳,我这不是怕后面还有追兵嘛,免得你下车了,人家不知道,追着我的马车跑就不好了。”说着便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