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i
今天也安东卫石臼所靖边屯军户汤富贵儿子汤宝成的十六岁生i,但这个时代只有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才有资格过寿,普通军户子弟平i无非是抓两条鱼,世道好一点煮个鸡蛋,世道不好弄点麦饼子就糊弄过去了,虽然汤富贵战死在了旅顺,不过汤家的i子眼瞅着越来越红火,汤家nainai汤刘氏心疼孙子,还是偷偷的炖了一只老母鸡,并且敦促媳妇要给孙子说门亲事,十六岁,也该结婚生子继承汤家的香火了,汤刘氏盯着儿子的灵位,忍不住撩起衣襟抹了几滴老泪,起身给儿子上了一炷香。
到了晌午时分,在钟表厂做工的媳妇秦香花回来了,对于媳妇抛头露面在外面做工汤刘氏是不乐意的,但儿子死后屯里对这些烈属分外的照顾,媳妇身兼数职,每个月有三两五银子的入账,而且是和左邻右舍的娘们一起做工,汤刘氏也不好说什么。
看到婆婆今i饭菜做得分外丰盛,秦香花也知道缘故,便坐下与婆婆拉了一会儿家常,又说了些屯里的新鲜事,婆媳两人都在等汤宝成回家,今天也是私塾结业的i子,旅顺一些部门的大人会来挑选学童,婆媳二人都希望汤宝成能被大人挑中,做个部门主官什么的。
三屯烈属里面最风光的要算韩二家,她带领的部门下面光千户都有好几个,平i去到安东卫,便是指挥使大人见到她都要行礼的,韩二家的女子二丫也不错,在海贸司做事,每个月饷银就是五两,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不过依汤刘氏看来,当年二丫在私塾第一期也不过是勉强进了前二十名,自家孙儿宝成可是第一名的状元啊!那还不得每个月最少十两?
过了一会儿,汤宝成回来了,大家便开始吃饭,汤刘氏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孙儿的表情,问道:“宝成,今i可被什么部门挑中了没有?说出来让娘娘参详一下,可不能去当兵吃粮的部门啊?”
汤宝成摇了摇头,自顾低头扒饭,汤刘氏知道自从儿子死后,孙儿xing情大变,很少说话。看到孙儿的样子,汤刘氏心疼的说道:“乖孙儿,若是不满意就不去,娘娘还有三块盐池,十亩地的抚恤银,不去做事又怕的甚么?”
过了一会儿,汤宝成抬头道:“娘娘,母亲,今i何大人派人来找我了。”
“何大人?哪个何大人?”汤刘氏莫名其妙
“何九何大人,婆婆,就是大人最jing锐家丁队的主官,叫什么特营啥的,何大人署鳌山卫指挥同知,正四品。”秦香花解释道
“他找你干什么?莫非调你去大人身边做事?”汤刘氏有些期盼的问
汤宝成点点头,继续扒饭。
“汤家列祖列宗保佑,娘娘就知道俺家孙儿有出息”
汤刘氏一脸兴奋:“香花,趁着宝成这段时间有空,把亲事张罗了,老身还等着抱曾孙儿呢。”
秦香花看了一眼埋头不语的儿子,小心的说道:“婆婆,两家都乐意,听说宝成会读书,恨不得彩礼都不要,只是,只是宝成不喜欢”
汤刘氏一瞪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
又转头温言道:“乖孙儿,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汤家就剩你这根独苗苗,听娘娘一句,早点娶了孙媳妇,也好让汤家的列祖列宗安心”
说道最后,汤刘氏哽咽了起来,汤宝成把碗一放道:“娘娘,母亲,宝成吃饱了,明i还要去旅顺报道,宝成收拾东西去,可能要过几i回来。”
汤刘氏急道:“哎,乖孙儿,多吃一碗罢?回头让你母亲帮你收拾,记得带些银子路上用,我让对门的徐老九陪你一块去,你一个人怎么走?”
秦香花起身笑到:“婆婆无需忧心,私塾前二十名都要一同去的,后勤部有马车送他们到登州,到了登州还专门有船接送……”
汤宝成闷闷不乐的出了门,朝威武堡的集市中心走去,他家在威武堡最北面,这一片都是单门独户的高档住宅区,当初搬进来花了十两银子,那是用他父亲的抚恤银子买的,普通屯户买的话就要花三倍代价才能买到,两层砖瓦大屋前的院子里还拴着两只昨天才送过来的羊,那是屯里分给这些烈属的福利,据说是大人夺了金州之后从那些北虏手里抢过来。
自从威武堡建成后,这里已经是翻天覆地大变样,除了一些田地盐池在堡外,威武堡把石臼三屯都包了进来,堡内居民区是一排排的巷子,每一条巷子都是一甲,负责人是甲长,弄堂的青石板上很整洁,基本看不到什么痰迹和土块,路旁的大水沟已经开始陆续铺设了一些石板,水沟边上还种着一排排柳树,不过现在看不到什么绿意,都在寒风中抖索着。
汤宝成走到巷口,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甲长韩壮山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到汤宝成排到最后面,韩壮山转头冲突咧嘴一笑,狰狞的刀疤脸上突然绽放开来:“状元公来了,今天私塾要不要搞毕业游街?”
屯里甲长的权利很大,汤宝成陪着笑道:“韩伯,要明天才游街,不过俺未必能去,急着去旅顺报道。”
韩壮山瞪了一眼那些议论纷纷,为汤宝成惋惜的众人,又朝汤宝成招手道:“状元公就是明事理,游街能去最好,不过跟着大人才是正道,哪个轻哪个重你看他们就搞不明白,宝成娃,来,排到我后面来,你分到什么部门?”
“还不知道”
汤宝成摇摇头:“情报司刘炳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