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开动着,汤宝成皱了皱眉头,有些反感教导官说话直白,要知道很多逃难来的女子多是被登州乱兵jian、污过的,难道教导营制定这些宣传的时候不在乎屯里女子的感受吗?
“金州!”
那个教导官高举手臂:“咱们在这里悠闲的逛街看戏,千万别忘了大人还在金州和鞑子对峙,大人还在和鞑子浴血奋战,没有大人在外面东征西讨,就没有咱们现在的好i子过,大明到处是土匪、乱兵、海寇,安东卫有没有?为什么独独咱们这里一伙土匪都没有?因为土匪都被大人剿光了!没剿光的也被大人吓破了胆,不敢来!所以大伙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生活,大人怕鞑子打到这里来,抢先和鞑子干了起来,你们摸着良心说说,现在的i子过得怎么样?比两年前怎么样?比大明其他地方过得怎么样?你们吃的是谁的粮?要报的是谁的恩?大人在外面拼命为的是谁?报恩不要嘴上说,放在心里,所以咱们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能上阵的上阵,能做工的做工,咱们用自己的力气帮大人一把,也是帮你们自己一把,金州是咱们的土地,鞑子想要,可以,但也要先踏过咱们的尸体才行”
马车转过了街角,那教导官和台下众人的欢呼声一浪接一浪的涌过来:“保卫金州,保卫金州!”
汤宝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以他的眼光看来这个教导官宣传太直白,水平很低,可是取得的效果却非常的好。
就在这时,汤宝成突然心里一颤,因为他看到街角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摆摊做买卖,那是他喜欢的女子韩芳梅,卖的是自家腌制的水罗白,韩芳梅是他四期的同窗,汤宝成默默的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听说她被建筑司挑走了,建筑司是个比较辛苦的地方,就算是女子也不会太轻松。
汤宝成叹了口气,把脸转了回来,韩芳梅不是本地人氏,好像是前年被大人出兵解救回来的,具体的细节屯里没多少人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韩芳梅曾被人jian、污过!!
听那些战兵说过,韩芳梅是个孤儿,解救回来后被安排给屯里集中抚养,旅顺之战后屯里又安排一些孤儿认父,韩芳梅这才随了韩姓,也享受到了烈属的待遇,可惜自己虽然喜欢她,却只能压在心里不敢跟母亲说,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顾及娘娘和母亲的脸面……
“只盼她i后能有个好归宿罢!”汤宝成闭上眼睛,一颗眼泪慢慢渗了出来。
马车摇晃着,快到城北的街道上,一个总甲模样的人被大批的屯户围住,总甲正在唾沫横飞的讲解鞑奴细作的恶事,并教导众人如何察言观se,把混进堡内的鞑奴细作辨认出来等等,汤宝成对此感觉有些啼笑皆非,按照这个总甲的说法,估计能揪出一大堆细作来,显然单靠察言观se这个笨办法不怎么靠谱。
很快,马车悠悠的停在了威武堡的北门,从北门出去就是海边,马车上已经空了大片,连韩壮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汤宝成从腰间摸出一把割刀,从车上把背筐拿下来朝着自家的盐池走去,趁着还有时间,他要把自家的三亩盐池收割完毕才走。
三i后,汤宝成背着包裹,与几个同学来到了旅顺,旅顺他们很熟悉,私塾组织他们来参观过两次,主要目的是近距离感受一下战争,他们还曾经在旅顺城头亲眼看过金钱鼠尾的鞑子哨骑。
比起威武堡,旅顺就差太远了,不过码头上一排排整齐的战船,笔直的青石路,南城上黑黝黝的火炮还是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无比的兴奋,与其他不同,汤宝成独自走在最后面,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宝成,咱们一路同行的”同窗蔡长顺落后几步,等汤宝成到了面前才说道。
汤宝成有些惊讶的问:“长顺,你分到哪里了?”
蔡长顺笑**的把调令拿出来,上面的落款龙飞凤舞的签名是:“情报司刘炳文”
汤宝成冲蔡长顺微笑了一下,与他并肩同行,到了旅顺副将府,那些同窗已经分流完毕,只有他们还在朝情报司所在的破屋子走去。
汤宝成心里有些排斥蔡长福,并不因为他是辽东流民的后代,而是蔡长福实在太阳光了,成天都是乐呵呵的傻笑,仿佛大明天下的污糟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从蔡长顺信了**教后就更是如此,私塾好几个漂亮女子都喜欢他,也盼着他托人上门求亲,和蔡长顺想比,xing格沉默yin柔的汤宝成有些自卑自愧。
情报司在副将府后面的街道,听说上次旅顺之战,大人把所有能拆的房子都拆掉,这才挡住了鞑奴的进攻,现在情报司的屋子还能看出重新修建的痕迹,地基残破不堪,上面倒是粉然一新,看上起怪模怪样的。
进了屋子,几个卫兵还在闲聊,没人理会两个小毛头,大人带出来的战兵都是很高傲,向来喜欢用眼角看人的。
两人第一次和战兵打交道,心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