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很清楚霍英杰对自己的仇恨究竟是有多深。
任谁被活活地锁死在一辆失控的轿车中,眼睁睁地看着它迎头撞破路旁的护栏,翻滚下山坡,然后绝望地被卡在车座里,感受着车内由下往上慢慢燃起的火苗渐渐扩大,这种无法逃离一点点体验死亡临近的恐惧感和无力感,对于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能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的事情。
何况还有车载的接收广播在同时播放某人戏谑的声音。
“逃生的工具是在那里”、“固定拨号的手机又是在那里”,还有“你需要把手伸得尽可能长才能勾到后面的座椅下方,不行的话,可以试着把骨头扮弯弄断一下”以及“我从这里望着,发现车内的火势有点大啊,如果想争取一下时间,我建议你可以尿下裤子”.......等等。
引导着车内的人在最后时刻爆发出求生的全部希望,旋即,又亲手将这种希望全部的打碎。
找到的小刀没有开刃,拨出的号码接通得是某人自己的手机,在倒豆子般地把所有阴谋诡计讲出来后,迎来的只有嘲笑跟最深沉的绝望。
就算最后时刻,发现不对的保镖赶来及时地将他救出,但严重的后果已经酿成。下半身大面积的烧伤,虽然没有达到需要截肢的程度,不过有一个部位因为烧伤而造成的功能彻底丧失,却能提醒他时刻记住这次不共戴天的仇恨。
即便是活着,他也将没有后代。刚好是吻合为了继承为别人的子嗣而陷害贝宁的报应。
所以陈汐毫不奇怪能在走上来的霍英杰双眼中看到那燃烧的澎湃怨毒火焰,头部呈现出的情绪反应也是最深重的黑红.......这基本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节奏。
当然,任谁天天看到被褪下的裤子里面是大片丑陋狰狞的伤疤,想到自己已经彻底丧失了男性的能力,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完全没有惊喜嘛。
而从旁边这个存在感明显不足的人身上,陈汐则看到了好奇、玩味以及明显是把目标朝向旁边两个女人的yin欲,并且还是那种迫不及待的级别。
“能一起来的,身份应该是差不多,再看这样子,貌似是感觉吃定我们了。”
陈汐见微知著,立刻想到了关键所在,结合之前篡改监控装置的小动作,两人背后一定是有着大批的人手。他们这时候的出现恐怕是别有目的。
他必须主动出击.......
给贝宁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陈汐当先走向前去。以一个老朋友的态度和语气迎着霍英杰说道:“好久不见,还没有恭喜你呢,下面好了后,不知道何时能喝上你家的满月酒。”
这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短短一句话里便充分发扬了某陈气死人不偿命的风格。表面上看着没问题。不知情的绝对想不到其中的内情,还以为是正常男性都会有的隐疾,但作为当事人,绝对是能勾起那段最沉重最痛苦的回忆,然后发生一些什么便不难预料。
只见下一秒,霍英杰便失控地抽动着两边脸颊,眼中的怒火几欲是喷涌而出,如若不是想着眼前这混蛋再也猖狂不了多久,他真的会忍不住直接动手。
可就算这样,霍英杰也是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按耐住心里那种要马上弄死陈汐的冲动,牵动着脸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带你去的,等那时候,一定让你好好看一下我活的有多滋润,说实话,想到这里,我就很感激那帮外星人,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看到你。”
“彼此彼此。”
陈汐同样一脸阴笑着开口道,不过背在后面的手指已经比出个代表了特定暗号的手势,示意卓拉:“咱们现在要做个合法的好公民,有危险,找警*”。
即便对方能够侵入到树屋的控制系统,阻止内部的人发信号求救,也一定想不到卓拉可以绕过系统的接入手段,直接进行远程传达。
所以他才有靠嘴炮拖延时间的基础。
“但不得不说有一点让我没想到的是,曾经那么骄傲的你居然把名字改掉,叫做陈汐,难怪这八年来我一直找不到你的消息。”霍英杰说到这里,不甘服输的瞥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贝宁,讥讽道,“难道是怕我找到你,现在又回来找这家伙投靠。”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合用就行,当然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汐,代表了夜晚隐于黑暗中的潮水涨落,势及之处而无声无息,很合适我的风格,而且比起英杰这种烂大街,一听就会和要出众得多.......还有,别说投靠这么难听的话,像我就从来不说你因为某个问题,而有一些变态的嗜好,从个胖子变成这么娘泡怕也是这个原因。”
“要知道,我可是一直都非常关注你的。”
陈汐说完后用一种有色的贱贱眼神在霍英杰和另一人之间互相打量,一副“我懂得,你就不要多说”的梗死人不偿命表情。
“我艹,你tmd找死!”
意外躺枪的常天何时有过这种受辱的经历,他彻底怒了,看着再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霍英杰,大声喊道:“英杰,别跟他说废话了,这种家伙直接弄死得了!”
他真的是不理解霍英杰想要的那种作法,有必要在这时候还跟对方磨磨叽叽吗,反正最后都是一种结果,抓了人后,把一切毁尸灭迹就是了,就算引起别人的怀疑又能怎样,谁能动他们。
这番动作下,陈汐突然觉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