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爽儿醒时,樊离已经进宫了。
她一个人吃过早饭,正在窗边无聊的逗着那只八哥,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似乎有男人的责骂还有女子的哭声。
爽儿正不知怎么回事,石榴已从外面进来了,脸上全是不屑的神色,“有的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在这府里面也是手脚不干净。那小桃偷了库房里的药材,被当场捉住了,正要送到官府发落呢!”
爽儿听到小桃的名字,正在逗弄鸟的那只手便停了下来,回过头,“她?”
石榴撇了撇嘴,“可不就是她!之前库房就丢过几回药材,因为都是小药也没在意。今天管库的当场抓住她,竟从她衣服里搜出棵灵芝来——”
将手中那棵灵芝放在桌案上,“这是专门留着给你补身子的!她这不是自己作死!”
爽儿的眉动了下,也想不到小桃能做这种事。想了想,道,“把她带进来我看看。”
小桃跪在地上,抽咽个不住,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积起一片小小的水洼。
爽儿看着面前的人,想起之前她对金氏告发自己的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冷冷的,“你为什么偷灵芝?”
小桃哭得浑身不住颤抖,她愧对爽儿,在她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更是说不出话,只哭个不住。
爽儿一挑眉,“你不说那就是认罪了,那就让人把你送到官府去……”
小桃听到“官府”两字,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恐惧,拼命摇头,“不!求求你别让他们送我去官府,我娘得了重病,得要灵芝化在药里,我实在是没办法……”
呜呜的又哭起来。
爽儿听小桃说了那些话,轻轻眯了眯眼睛,一时沉默了。
石榴早在一旁听得不奈,开口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之前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已是损了阴德,今天不就报应在你娘身上?既做了这个,就得能担着,哭有什么用?”
旁边的两个婆子便要拖着小桃出去,才一拉她的身子,小桃就凄厉的哭起来,“不要!我家里只我娘一个人,求你们饶了我,不然她活不下去……”
婆子不理她,仍是用力拖拽,小桃的身子很快被拉了起来,她哭得愈发凄惨,却是被强迫着向外走。
爽儿一直看着那个人,看她经过门口时用手死死抓着门框不肯松开,脸上是万念俱灰的表情,心里突然一疼,冲口而出,“慢着……”
婆子们都知道现在逍遥侯十分宠爱这个女人,不敢违抗,便都松了手。
爽儿走过去,看了眼哭成泪人一样的小桃,转过脸对婆子说,“这事我来处理,你们走吧。”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冲着爽儿露个笑脸,便下去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爽儿将块手帕递过去,“擦擦脸。”
小桃哆嗦着接过手帕擦了,不知爽儿是什么意思,畏畏缩缩的看着她。
爽儿轻声叹口气,回身从桌子上拿过搜到的那棵灵芝,递到小桃面前,“你拿走吧。”
小桃睁大了眼睛看着爽儿,似是不敢相信,碰也不敢碰那灵芝。
爽儿看她一眼,将灵芝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给你的,不会有人再寻你麻烦,你记着,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了,如果还需要什么,来找我。”
小桃手里拿着灵芝,眼泪断线珠子一样掉下来,她看着爽儿,突然跪下去重重磕了个头,爽儿眼睛一闪忙要阻止,小桃已站起身子,推开门飞快的跑走了。
石榴不满的说,“她当时怎么对你的,如今这是报应,你还帮她!”
爽儿沉默了一下,“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又何苦再去踩上一脚。”
石榴气得撅起嘴瞪她,爽儿只笑笑,自己过去拿了桌案上的药去喝。
第二天,爽儿正在屋子里坐着,房门一响,却是小桃进来了。
爽儿愣了下,看着她不说话。
小桃抿了抿唇,走到爽儿面前,“我……有话对你说……”
幽暗的室内,男女二人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恣情云雨。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床上的两人过于投入,竟然没有发现。待一个身影出现在床前,挡住了光线,孔管家和金氏才发觉到异样,回头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吓得他们魂飞魄散,见鬼了一样,孔管家立时便从金氏身上滚了下来,金氏也慌忙的找衣服遮掩自己。
爽儿看着丑态百出的两人,轻轻冷笑一声,“你们倒是快活,只是,侯爷要是知道了,不知你们还能不能这么快活!”
金氏吓得脸都白了,瞪着爽儿,说话也不如平时利落,“你……你要怎样!”
——他们做这事一向隐秘,这小娼妇是如何知道的!
爽儿却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踱到一旁的椅子处坐下,“你说呢?都是聪明人,也不必废话,我只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金氏眸子闪了闪,看着爽儿,“自然……是想活。”
谁愿意死呢?
爽儿轻轻动了下唇角,“想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我要你们,给我做件事……”
从金氏屋子里出来,爽儿的脚步格外轻松,连唇边都带了笑意,那笑真正发自内心,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欢畅的一次。
昨天小桃过来,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秘密,便是金氏和孔管家私通的丑事。当日和石榴同屋的银杏就是因为撞破金氏的事,才被金氏责打了一顿,借故卖掉的。银杏走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小桃,小桃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