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侍卫痛得闷哼一声,手臂一颤,长剑也陡然从叶嫤脖子处稍稍远离,叶嫤顺势抬脚猛踩那侍卫的脚背,侍卫猝不及防痛得弯腰下去,叶嫤心神微动,迅速后退,却是没退两步,周遭几名顾明月的侍卫再度朝她袭来。
叶嫤眉头一皱,心口一沉,却仍是眨眼间,不待顾明月的侍卫袭到她,前方陡然卷来一道劲风,她下意识抬头,入目的,则是一张已然咫尺的俊美脸庞。
慕容景。
刹那,心口蓦地一松,她忍不住勾了勾唇,朝他一笑。
他眉头也是紧皱,迅速伸手过来扣上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挥掌而出,浓烈的掌风顿时将身边几名顾明月侍卫震得大退几步。
一时,周遭突然沉寂,鸦雀无声。
在场兵卫全数站定当场,一动不动,纷纷愕然而又担忧的朝叶嫤与慕容景望着。
直至片刻后,如此沉寂的气氛才被顾明月那哀伤欲绝的嗓音打断,“子玉,你方才一直都在附近,一直都在看着吗?”
这话一出,心中说不出的酸涩,说不出的嫉妒。甚至一道道浓烈的杀气也在心口盘旋上涌,恨不得将慕容景怀中的叶嫤凌迟。
且他方才一定就在附近的,也一定都在盯着这里的局势的,如若不然,他又怎能这般恰到好处的出现,将叶嫤救个正着?可他明明已在附近,为何她顾明月受人围攻之际,他不曾出来援救,偏偏叶嫤受危之际,他竟能如此紧张的出现,只为护那叶嫤的性命?
越想,她面色越发一白,落在慕容景面上的目光,也顿时变得压抑而又狰狞。
慕容景神色微动,眼底有复杂之色掠过,待沉默一会儿,他才抬眸迎上顾明月的眼,低沉道:“我方才,的确是在附近。”
顾明月目光一颤,心如死灰,“你既然在附近,竟还眼睁睁看着叶嫤差人杀我?子玉,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绝情?即便我当初用血肉之身为你培养蛊毒的解药,即便我在你面前低头认错,也即便我昨夜为了你而背叛大岳国相,为你拼死相救,到头来,你还是要任由叶嫤胡作非为的杀我?”
她声声如泣,语气中的不甘之意也彰显得淋漓尽致。
她顾明月自诩精明一生,即便当初在大昭宫闱与慕容景反目成仇之际,她也有法子让他对她妥协,甚至放她一马,可如今呢?
如今这叶嫤一出现啊,他就完全变了,也记不得她顾明月的恩情了,即便她顾明月以前再凶再恶,可她终究是陪伴他长大的人,也是奋不顾身救他性命的人,他如何能独独为了叶嫤这个女人,置她顾明月性命于不顾!
越想,心中的不甘之意越发浓烈。
却是正这时,慕容景低沉道话,“往事已过,便不必再言,你我之间,早已是互相折磨过了,便也谁都不欠谁了。当初我放你一马,是看在你父亲面上,后来与你接触,是因大岳国相钟意于你,我只是有意利用你来蛊惑大岳国相罢了。你昨夜也的确领兵救我一命,只可惜,你的救命之恩,却掺杂太多目的,我本不想要你性命,但既是你得罪了我的皇后,且她也不愿放过你,那我只能顺应皇后之意,要你性命了。”
这番话,他说得格外的平静,平静得让叶嫤都有些恍惚,似乎慕容景对顾明月的确只是利用,从无半点要与她旧情复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