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继续道:“倘若你家公子当真视我为恩人,便该真正放了我,如此,我不用他来力保我的『性』命,我也不会为他添得什么麻烦。”
凌风垂头下来,“姑娘若是心有不平,便最好是去与公子说。只是我家公子对姑娘的确已是手下留情,若必然,姑娘早已亡命。”
这话入耳,叶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手下留情了?
如此说来,她叶嫤还得感谢姬宣这掳她来此的恶毒之人?可她如今的一切处境,不都是拜姬宣所赐?若不是姬宣对她下手,她岂会落得在他这墨府里束手束脚,逃脱不得?
越想,心境越发冷下。
只是即便有怒,她也强行忍耐,终究未朝这凌风再度出声。
凌风也不耽搁,继续领着叶嫤往前,待行至前方那处屋子的门前,他再度伸手极其干脆的推开了屋门,邀叶嫤入内。
这回,叶嫤立在门外,并无动作,仅借着明珠的光亮朝屋内扫去,只见屋内仅有一床一椅,摆设极其的简单,且屋中似是许久不曾清扫,灰尘遍布,床上也正铺着被褥,只是被褥暗淡发黑,像是许久不曾用过一般。
“我倒是不喜欢黑,还望凌风侍卫点盏灯吧。”
仅片刻,叶嫤低声道话。
凌风当即停步,转身朝她望来,眉头也极为难得的皱起,连带他那张脸上,也突然漫出了几许不耐烦的情绪。
是的,不耐烦。
他竟敢……对她不耐烦了。
意识到这点,叶嫤面『色』微变,却待稍稍思量一番,自然也能确定这凌风不敢真正对她作何。毕竟,姬宣都未对他下令让他恶待她,这凌风又岂敢真正动作?
奈何这般心思刚刚滑过心口,也一直认定这凌风不敢真正对她动手,却是顷刻之际,凌风突然伸手过来扣住了她的胳膊,极其大力的拉着她入得屋门。
他手指的力道极大,似也根本不知对女子控制力道,叶嫤的胳膊剧痛,骨头像是要被他的手指捏碎一般。
她脸『色』骤白,忍不住闷哼几声,不及反应,凌风不知从哪里触到了机关,右侧那堵石墙竟突然朝旁移动,瞬时之间,叶嫤手中明珠的光影落去,顿时将墙壁后方那条石阶稍稍照亮。
叶嫤浑身一紧,满心陡跳,甚至不及朝凌风商量甚至后话,凌风极其干脆的拖着她靠近那处石阶,随即一把将她推了过去。
叶嫤倒抽一口气,整个人随着他那推搡的力道朝前扑去,眼看就要顺着那道石阶滚落下去,却又刹那间,她陡然反应过来,拼命的伸手扶上了石阶一侧的石壁,待身子猛烈的踉跄了几下后,这才稍稍站定,奈何手中的明珠,却已然落出手心,顺着那石阶滚了下去。
“姑娘先好生待在这里,在下告辞了!”
正这时,凌风那要死不活的冷冽嗓音再度扬来。
叶嫤满目起伏的凝他,待目光刚刚触上他的脸,前方的墙壁竟莫名的再度开始滑动,仅是片刻,墙壁便突然遮住了凌风,也全然将她面前的所有空间全数封死。
瞬时,视线被墙壁全然阻隔。
而那墙壁的后方,适时传来凌风那越走越远的脚步声,随即片刻,便是一道极为干脆的关门声。
周遭,也跟着全然的沉寂了下来,无声无息,死寂压抑得让人头皮发麻。
叶嫤浑身紧绷,待在原地站立一会儿后,才稍稍抬脚顺着石阶往下,有意去将那滚下去的明珠捡起,却不料一路往前,待真正站定在明珠滚落之地时,目光,也触到了石阶下方那个被长长的铁链子拴着的男子。
那男子,满身白袍,墨发披散,侧脸的线条极其柔和,温润如玉,他的双脚都被套上了铁链子,只是,即便处于这般处境,他却安坐在石桌旁,手中正握着一本书,正在垂头细读。
他面前,桌上那盏烛火摇晃昏暗,明黄的光影也稍稍给地室笼罩上了一层浅浅的平静与温暖。
这一幕,如此突然的映入眼帘,叶嫤惊了一跳,乍然之间只觉那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无声无息的男子是个妖鬼,却又待仔细查探,却觉那男子的确是个真真正正的人,且地上还有他的影子呐。
这人,是谁?
瞬时,心中陡然冒出无数惊疑,一时之间,思绪翻涌,甚至都忘了弯身去捡脚边的明珠。
“墨殇历来善妒成『性』,关于此处的人,都为公主府男子,怎今日,姑娘你怎也被关进来了?”正这时,幽暗沉寂的气氛里,一道平缓的嗓音突然扬来。
那嗓音,轻柔似风,质地如玉,又似深山里潺潺流动的山涧清泉,着实是好听之至。
叶嫤陡然回神,眼中蓦地滑过半许惊艳,陡跳的心也即刻强行压制,待稍稍平复心境后,她这才稍稍弯身将明珠捡起,因着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便也不愿朝他靠近,只待全然确定他脚上那铁链子到不了她这脚下的地方后,她这才故作自然的席地而坐,戒备的凝他,只道:“我如何进来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才公子你明明已在此处,为何一直不出个声儿?我倒还以为我突然遇上了鬼怪。”
她嗓音无波无澜,并未夹杂半许温度。
“姑娘不愿说便罢了,来了这地牢之人,都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了,反正都是一死,至于如何被关进来的缘由,便也并无重要了。”他平静幽远的道话,嗓音依旧清风如许,平平淡淡。
叶嫤神『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