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双眼稍稍一眯,面露半分诧异,似是浑然未料叶嫤会反将她一军。只是待稍稍思量一番,便又迅速压下心思,仅勾唇朝叶嫤笑了笑,“叶姑娘倒是当真是个歹毒之人,黑风寨人多势众,你仅拨给我二十名侍卫,可是少了些?”
叶嫤淡然回话,“方才烟霞姑娘不是还前方不远,仅有几名山匪把守吗?既是如此,二十名侍卫,也已足够,再者……”
话刚到这儿,她意味深长止住,幽然朝她凝来。
烟霞面色也跟着稍稍变了几许,兀自等候,眼见叶嫤一直不将后话道出,她略是冷谑的问:“再者什么?”
叶嫤慢腾腾的将视线从她面上挪开,这才道:“再者,本宫拨给你的二十名侍卫,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与你一道登山寻找皇上踪迹罢了,他们皆有要务在身,倘若遇险之际,自然得先行自保,许是混乱之中,他们就顾不上烟霞姑娘了,也望烟霞姑娘好自为知,谨慎行事,好生护好你自己。”
她这话得再清晰不过,为的便是要让这烟霞知晓这二十名随她上山的侍卫并非是专程护她,也不会在危急之际救她,从而狠狠挫其锐气。
烟霞心口也越发沉了半许,终是未料叶嫤会如此恶人先动手,变相害她。
黑风寨这地方,她往日的确是来过,只是当时是跟着裴楠襄一起过来,有裴楠襄的庇佑,黑风寨的山匪自然不会对她不恭,但今时已是不同往日,也不知那些黑风寨的人是否知晓她已然背叛了裴楠襄,倘若那些人不知的话,尚且还能如往常那般敬待于她,但若知晓的话,她领区区二十护卫上山,无疑是自投罗网。
此番这怪石嶙峋之路,她也本是想让叶嫤犯险而上,从而死在黑风寨之人手里,也算是变相利用黑风寨之饶手除了叶嫤这个大敌,却未料叶嫤也是心眼颇深,竟浑然不中她的招!
思绪越发的翻转,待几番全衡之下,烟霞眉头也稍稍一皱,只道:“你都要故意害我了,我又如何还能继续往前?”
完,便抬脚朝旁踏步,俨然是不愿领着二十名侍卫往前探路。
眼见她如此反应,叶嫤心中有数,已是万分确定前方定是危险重重,不可冒然前去。
她目光也稍稍冷了半许,阴沉的朝烟霞扫来,“本宫这人,历来不喜主动害人,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谋害本宫之人。烟霞姑娘今个儿都已将事做到了这地步上,本宫,自然也无留你的必要了。”
烟霞面色微变,并未畏惧,仅勾唇而笑,鄙夷傲然的朝叶嫤望来,“你想作何?”
叶嫤不答话,仅沉默片刻,便淡道:“自然是在必要之际,以烟霞姑娘为敲门砖罢了,毕竟,那些黑风寨的人不是认识你么,想必烟霞姑娘上山,自然比我们容易得多。”
完,便即刻差人先行擒住烟霞,再挑断起手筋脚筋,防她逃跑,烟霞面色陡变,没想到叶嫤会突然翻脸,心中顿时冒出浓烈怒意,当即大吼,“你如此对我,就不怕皇上知晓你这般恶行?”
叶嫤眼角微挑,淡漠观她,并不回话。
在旁暗卫们也一拥而上,纷纷要将烟霞捉拿,烟霞无可奈何,眼见后路被三千兵卫占满,周遭又是高山林立,她眉头紧蹙,不及多想,仅得硬着头皮提气飞身,只能朝前方跃去。
她这一跃,全然合乎叶嫤心意。
她本意便是要让烟霞主动上前去探路,当个试路之石,奈何烟霞半道退缩,不愿再去,有意较劲儿,如今倒好,不过是对她稍稍威逼罢了,烟霞便已跃身上前,也是没什么定力。
“跟紧她!不必要她性命,也不必强捉,一旦发现皇上行踪,速速燃放烟弹通报!”
仅刹那,叶嫤低沉出声。
烟霞好歹是接触过黑风寨的人,且为人圆滑,危急之际,自然能想出法子让她自己在黑风寨之饶面前脱身,甚至,凭着她的本事找到平乐王。
待她这话刚刚落下,在旁暗卫们丝毫不敢耽搁,迅速跃身朝烟霞追去。
待得烟霞与数十名侍卫彻底消失在前方拐角处,叶嫤才面色微变,再度遣了一百名侍卫远远跟随,又遣了几百名侍卫在此镇守,一旦发觉烟弹,即刻上山。
待侍卫们纷纷恭敬点头后,她才稍稍敛神下来,默了片刻,随即领着在场的其余兵卫全数调转马头,沿原路返回。
这条石头之路,无疑是不易行军,且地上也无任何大军过后的痕迹,如此瞧来,平乐王的大军自然不是从这条路上的山。
而今周遭,也一片静谧,并无任何怪异响动,如此僻静的气氛,也着实让人心中发麻,总觉得像是有埋伏一般,叶嫤丝毫不敢多呆,待与大军退出石头路后,便策马朝一旁那条道行去,则待刚刚走至道的尽头,才见右侧是条略微宽敞的官道,官道上正留着不少的马蹄印与新鲜马粪,俨然是大军过后留下的痕迹。
叶嫤神色微动,心中有数,挥军心往前。
此番当务之急,便是寻找平乐王。而这周遭也平静得诡异,越发让她心中不安。
而待策马行得一段路程后,四处也仍是一片寂静,浑然未有大军踪迹,叶嫤心口越发紧烈,越发觉得平乐王定是出事。
则待心中已是开始焦灼之际,突然,官道一侧的乱树林里,突然有人蹿至她马前,挡了她的去路。
叶嫤猝不及防一惊,下意识勒马停住,心口骤跳,待看清马前之人,才目光陡颤,心绪沸腾,忍不住激动的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