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吼小爷?你汾阳王府做得出这些事来,便莫要怕人说。小爷最是瞧不惯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今儿你大姐犯了小爷,小爷也不想闹大,就让你姐债弟偿便是,日后就两不相欠了!”说着,嗓音一挑,“给小爷打。记得莫打死了,免得汾阳王府状告我们楚家,到时候还得我姨父出面收拾局面。”
嗓音一出,在场小二纷纷扬着家伙朝许明渊打去。
许明渊陡然出轿,避无可避,拳脚相迎,只是打斗之中,打飞的扫帚柄不注意将在旁观战的楚凌轩砸中,恰恰是砸到了额头,楚凌轩惨呼一声,陡然倒地,奈何这一倒又突然磕到了后脑勺,流了鲜血,昏了神智。
瞬时,在场小二们慌乱成片,连带许明渊都沉了目光,心有发紧。
打死一个楚凌轩尚且不要紧,但得罪楚家以及楚家背后的势力,绝非他日渐落败的汾阳王府能够承担。
他面色也开始发紧,沉默片刻,此际也顾不得礼数,当即将楚凌轩抱起奔走。
他速度极快,身后跟随的小二们担忧自家老爷降罪他们,便瞅准了许明渊这个冤大头,边跑边当街而喊,“汾阳王世子打晕我们家公子了。汾阳王世子仗着王府权势打晕我们家公子了!”
一时之间,风声四起,沸腾热闹。
平乐王府内,得了消息的平乐王差点将刚刚喂入嘴里的茶水喷出。
待得稍稍稳了心神之后,才慢条斯理的从软榻坐起身来。
“倒是好一出的连环戏。”他稍稍将杯盏放于面前矮桌,修长的指尖捉了把骨扇悠闲的摇。
苏晏坐在一旁的软椅,稍稍点头,“在下对那些小二本也是随口一说,未料楚家那浪荡子当真没头没脑,听风便是雨,竟有本事将这出戏全然闹大。剑虽走了偏锋,但也仍是锋利。汾阳王府这回,的确是沾了一身腥,去掉已是不易。”
“楚家长子愚蠢无知,虽为京中笑柄,但今日却是枚好棋。苏晏啊,你倒是精。”平乐王懒散而笑。
苏晏稍稍垂头,“也非在下精,今日若不是王妃盯上楚凌轩,怎会有后续之事。”说着,神色微动,“王妃那里,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平乐王面色分毫不变,眼中幽深戏谑的笑容恰到好处,却是并未言话。
只待沉默片刻,他才开始稍稍站起身来,“你差人去告知她,就说本王已知她今日之事,让她好生等本王过去惩她。”
他先将这话搁下,有意要让叶嫤紧张不安。
兔子有锋利的牙齿,有聪明的脑袋,自然是好事,但兔子自然也得敬畏主子才是。而这敬畏之感,常日自然得好生训练与调教。
“王爷此际不过去?”苏晏问。
平乐王慢悠悠的点头,“此际,本王得入宫一趟。”说着,转眸朝苏晏望来,将苏晏怔愣的面色收于眼底,笑得讳莫如深,“去告状。”
天色已全然暗淡下来,王府各处,灯火通明。
苏晏亲自入得叶嫤的院中对叶嫤传了平乐王的话,未料叶嫤仅安然坐定在竹椅,听后却无任何反应。
反倒是芷墨满目怒意的盯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苏晏犹豫片刻,干咳一声,“王爷要惩处王妃,王妃就不担忧?”
叶嫤这才抬头朝苏晏望来,将苏晏温和有礼的模样收于眼底,脱口的嗓音平缓从容,“今日遇上苏大夫,便知本妃今日之事定会被王爷知晓。毕竟,苏大夫不是个会为旁人守住秘密的良善人,而是个聪明人,也仅仅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