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初听得许明渊的话,也是一直在诧异那大梁太子主动为质之事,虽是许明渊也曾对她提及过大梁太子‘裴楠襄’这个名字,但她却并未太过听入耳里。
如今,所有的往事层层浮现,心中对这裴楠襄也已大概的了解。
然而正也是因为有所了解,才越发的不敢与这裴楠襄多做接触。
帝王将相之中,何来真正单纯的人,更何况,这裴楠襄还是大梁的太子。也难怪平乐王昨夜说一旦她招惹上裴楠襄,定是难以回头上岸,也是了,如裴楠襄这般身份极其显赫的人,势力无穷,背后的一切都如深渊似的深得让人无法去揣度,是以,无论这裴楠襄性情究竟是好是坏,她都不敢多加接触。
只因,帝王将相之人,她叶嫤招惹了平乐王与大昭太子两个,便已吃尽苦头,如今再来个身份更加显赫的大梁太子,着实是吃不消的。
心思至此,叶嫤面色也隐约开始发白。
裴楠襄关切的问她,“你怎么了?可是我的身份吓到你了?”他显得有些无奈与紧张,似是极为在意叶嫤对他的所有看法。
叶嫤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朝他缓道:“不是,只是觉得惊讶而已。遥想当初太子殿下入城之际,满京沸腾,是以,太子殿下在大昭京都也是个传奇神秘之人了,却不料我竟有如此的运气能与太子殿下相识。”
“是啊。缘分这东西就是如此的美妙,能认识王妃你,也是在下之幸。”他勾唇而笑,笑容清浅得当,风华之至。
然而叶嫤却再也不敢朝他的笑容多加打量,仅是垂头下来,继续委婉道:“能识得太子,是我叶嫤之幸才对。”
说着,话锋自然而然一转,继续道:“今夜,多谢太子殿下招待我了,如今我已全然醒来,且平乐王已在大堂等候,是以,还望太子殿下稍稍让开,我还是想早些随王爷回王府去。”
她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
裴楠襄眉头一皱,“你不喜欢呆在这里,不喜欢与在下呆在一起吗?”
叶嫤缓道:“倘若王爷不在武安侯府,我在此多呆也是无妨,但平乐王如今已来武安侯府,我无论如何都得早些去与平乐王相见才是,毕竟,我如今还是平乐王府的人,自然得以平乐王为重。”
裴楠襄浑然不信叶嫤这话,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也稍稍一深。
叶嫤一直低垂着头,无声抵触。
两人皆沉默半晌后,裴楠襄终是无奈道:“在下理解王妃的处境,是以,王妃执意如此,在下也不拦着王妃。只是,也望王妃记得,在下有意与王妃交为知己,也望王妃记得还有在下这个朋友,若是遇上什么难处了,便一定要来武安侯府与在下说,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叶嫤目光微微一颤,稍稍抬头朝他望来,犹豫片刻,才低沉沉的问:“太子殿下为何要如此帮我?”
“在下想与王妃交个朋友,如是而已。”
是吗?
叶嫤心中疑云四起,不敢相信。裴楠襄的身份尊贵得让她心惧心颤,是以,她不敢相信她叶嫤有什么能耐能吸引这裴楠襄,也没有那自信觉得这裴楠襄对她心生好感,如此,她着实不知这裴楠襄是因为哪点才瞧上她且要与她成为朋友。
倘若仅仅是因为她昨夜借了他一匹马,这理由又绝对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她在借马之前,也是用匕首扎了他的马,且致使他翻车摔倒,他不对她心怀仇恨都是好的了,又怎会对她心生好感。
所有思绪,一并在心头起起伏伏。则是片刻后,叶嫤敛神一番,开始委婉拒绝,“我满身卑微鄙陋,许是无法成为太子殿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