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事情到了中午时又出了变故,凌潇居然从祠堂里消失了。
“过去送饭的仆人发现,祠堂里一直没有声音,本来以为二爷是睡着了,但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丁点声响也没有,这才让人打开祠堂门查看,却发现里面没有了二爷的影子,”管事的恭声禀告着,虽然凌潇被关起来,但下人们依然不敢太造次,依然称他为二爷。
凌琰好看的眉眼闪过凌厉,在王府祠堂里,凌潇都能失踪,可见是出了内贼,但这会儿又有谁会去帮凌潇逃出去?正在垂死挣扎着生孩子的申明珠吗?显见不是她!
那阖府里除了申明珠,还想着将凌潇拎出祠堂的,除了老王妃再没别人,尤其,昨晚申明珠为何忽然会早产,还是从暮沧斋发作,可见是这申明珠求过老王妃了。
凌琰吩咐道:“仔细去将王府各处守门和管理迎接今日送礼的人查一遍,看看是哪里出了纰漏,”才让人逃出王府。
凌王也知道了凌潇对他和王妃下毒一事,对这个儿子他是彻底放弃了,让人将凌琰找来后,对他说道:“只把将他弄出府的人查出来处理掉,至于他,愿意去哪里就随他。等会儿我让你祖父去把他从族谱里除了名去,以后,就权当没这个人。”
凌琰尽都依言,只是夏浅珺却不免为申氏担心,带着丫头们去了络霞院。
申氏每日都悉心照看女儿文姐儿,对于凌潇并不在意,但还是在知道他竟然对凌王和凌王妃做下那种大逆不道丧心命狂的事后,心悸不已。
“居然逃走了!?”申氏听到夏浅珺带来的消息,真不知该作何表情。
“是的,世子如今正在府里严查,不过,恐怕也就是查出些被牵连之人。”
申氏闻言不由行思一动,低声道:“是不是祖母……”
夏浅珺轻轻点了点头,申氏暗暗吸了口气,才道:“祖母对他倒是真的打心底里疼爱。不过,我那位妹妹若是知道了……”话没说完,想起自己知道的昨晚申明珠是从暮沧斋里送回来就早产的事,想来是她求过祖母才让凌潇有了可逃之机。
夏浅珺道:“恐怕父亲此次要将他从族里除名,不过,你放心,你和文姐儿依然还是府里的主子,有父母和我跟世子在,没人会怠慢你们。”
这也是她这会儿过来的原因,怕申氏因凌潇的事多想。
只是申氏的态度却很平静,好似早就想到这一天一般,拉着她的手,道:“大嫂,我知道,我一直都懂,”知道谁是好人,才早早地宁愿与夫君分心也与他们走的亲近,不为自己也为她的孩子以后能有安稳的生活。
“那边还没生下来吗?”这络霞院说大其实也不大,坐在正堂里依稀能听得见女子隐忍而痛苦的声音,夏浅珺怀着身孕听到这种动静其实并不好受,便问了申氏,“这都一夜一上午了。”
申氏摇了摇头,“难产,有些困难。”
她想的还要多些,申明珠与自己不同,她一向与凌潇亲密,便是前些日子释放出与凌王妃亲近的举动,但因凌潇下毒,她那些作为反倒成了反常与刻意,很难不让人想偏,之前她也是在找机会谋害王妃。
所以,如今她在生孩子,并未得到府里太大关心,便是生下的孩子也不会跟自己的文姐儿一样受王妃与世子妃等人的喜欢。
“大嫂,我这里无事,你如今身子沉,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左右这天气一日比一日暖了,等着我可以抱着文姐儿去找你,”申氏心领夏浅珺好意,更得为她着想。
夏浅珺过来要说的话都说完,也不愿意多呆,便顺势起身告辞离开了络霞院,只是路上挽着碧水的手,道:“母亲原先曾经说过,明姨娘年纪小了些,便是怀了身孕也不好生养,如今看来母亲说的不错。”
申明珠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多,刚刚及笄的年龄便要生养,就像母亲说过的,她的身体还未发育好就孕育孩子,总归不妥当。
而自己比申明珠也不过大了一岁多,方才听了她那难受的动静,也不知自己会不会跟她一样。
碧水本来就不赞同世子妃这个时候到络霞院找申氏,只是她是丫头,得听主子的吩咐,更重要的是,她也没想到明姨娘居然难产弄出那么大动静,整个络霞院都听得到她喊疼的声音。
这会儿听了世子妃的话,唯恐她多想,忙道:“明姨娘那是早产,是她自己没保重好身体,世子妃您一直都好好将养身体,陆嬷嬷有那么多经验,世子与王妃也不会让您出什么意外,您定会顺顺当当的生下小公子。”
夏浅珺并不是多愁善、感悲天悯人的性子,听了碧水带着担忧的言语后,笑了笑,“谁说是小公子,说不定是个小姑娘呢。”
碧水看世子妃没有受明姨娘多大影响,悄悄舒了口气,笑着道:“不管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一定都会随了您和世子的好相貌,可爱喜人。”
“还没生出来呢,你就知道了,”夏浅珺不免笑道,但心里还是欢喜期待自己孩子以后会可爱又好看。
到了下午申时左右,申明珠总算生下了一个男婴,只是这孩子不知是在母体里憋得时间长了,还是胎里面时本就不健全,竟然身上青紫,气息微弱,随时都要断气的孱弱模样,至于申明珠更让夏浅珺觉得唏嘘,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孱弱的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却是个福薄的人,”凌王妃淡淡地道了句,其实心里面很清楚。
这